她整个人都因为贴在她脖颈的冰冷剑刃而开始发颤,那双没有神光的眼睛也因此而透出几分慌乱惊惧。

傅沉莲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的人,明明已经很害怕,却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最多只是眼眶稍稍红了一些,却是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她仿佛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血腥屠戮,即便她的眼睛看不见,但周遭的血腥味道,还有那些之前压在她身上的死人,在这样的境况下,她脑海里想象的画面或许远比实际的一切都还要可怕。

也许是一时恻隐,觉得有趣。

傅沉莲没有杀她,在那个寒夜,他让那个小瞎子握住他的剑鞘,牵着她离开。

他瞒着父亲,把他捡来的小瞎子养在了自己房间背后的密室里。

可是那天夜里,当他再回密室时,却发现她已经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只不过是丢了个随手捡来的玩具,他才不在意。

后来再见她,却是在他遭人暗算,浑身是伤地倒在山林里,朦胧视线里,她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不远处,双手扶着一棵树,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地僵着脊背,警惕地问:“是谁在那儿?”

她穿着单薄的白色衣裙,可却只有那么单薄的一件,还露出了一双手臂,和纤细的小腿,她赤着的一双脚上早已被碎石划出许多道伤痕。

傅沉莲只看过一眼,便下意识地偏过头,不再去看。

此后的许多次,她总是会凭空出现在他孤独又血腥的噩梦里,不知不觉间,她竟成了那些旧梦里唯一温柔的影子。

即便是修仙宗门,也终究大道未成,难以辟谷,但傅沉莲却不一样,他明面上虽是灵虚仙宗的少君,可除了傅凛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本体实则是一朵无叶玄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