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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羡慕什么?你连婚都没结。”

米勒抽完最后一口烟,一边享受余味一边说着,“真不知道我的莉莉安现在怎么样,也许真的在等我也说不定。”

“别想了,她一定老早就嫁人了。”卡尔回来了,哑着嗓子和老长官米勒唱对台戏。

米勒听了并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回答说:“这种事情怎么能强求?我只希望莉莉安能过得好,反正我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到柏林。”接着又拿手肘捅了捅海因茨,“你呢?我的兄弟,你的姑娘嫁人了吗?”

“哼哼,海因茨和你可不一样。”卡尔仰着脑袋,说起话来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

“关你什么事?你知道内情?”

外面越来越吵,文盲伊万吃错药似的窜来窜去,cao一口土的掉渣的北高加索口音大喊着:“快来快来,中国姑娘又给咱们带来了圣诞礼物。”

一群土老帽嗡一声齐刷刷冲了出去,留下还在台上唱歌跳舞假装欢乐的德国战俘们面面相觑。

不过等等,文盲伊万刚才说什么了,好像是……中国姑娘……

什么中国姑娘?在这冰天雪地寸糙不生的西伯利亚,在这残忍死寂充满罪恶的战俘营,怎么会有中国姑娘?

“长官,是妈妈,一定是妈妈来了!”卡尔头一个站起来,拉着海因茨的破外套大喊大叫。

米勒捂住耳朵企图制止他,“喂喂喂,别像个老娘们儿似的乱叫!”

海因茨也愣了,卡尔轻而易举地就把失魂落魄的海因茨拉起来,他们正想去外面看看,不怎么文盲的伊万却回来了,端着枪勒令他们老实点,通通回到座位上去。

接着,克罗洛夫大尉回到大堂,会场的秩序再度得到维持。但海因茨的魂魄却飞走了,他的心也随之消失,胸腔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他就像行尸走ròu一般直挺挺地站着等待救赎。

因为他的爱人,他的妻子,他勇敢而无畏的莉莉玛莲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乘着圣诞老人的马车,系着深红色围巾出现在他面前,美得让人认为多看一眼都是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