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晖将战场染成血色,一面残破的白狼旗帜倒在泥泞中,被无数马蹄践踏而过。

……

荒芜的北境官道上,皇家新军的行军纵队拖出数里长的烟尘。

哈里森·阿博特勒住战马,铁手套在缰绳上捏出吱嘎声响。这位面容刚毅的将领第三次掏出怀表——时针又偏了十五度,队伍却只前进了不到五里。

“传令兵!”他声音里压着火,“去问问护国骑士团,他们的镀金马鞍是不是需要重新抛光?”

不远处,缀满家族纹章的丝绸帐篷支在路旁。尤里科·罗德尼正倚在软垫上,任由侍从往水晶杯里倾倒陈年葡萄酒。

他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绣金袖口:“告诉阿博特将军,急行军会磨坏骑士团珍贵的铠甲。”

帐篷阴影里传来轻笑。

埃莫森·怀尔德把玩着镶宝石的匕首,刀尖有意无意地划过行军地图上黄土之地的字样。

“让那些乡下士兵先走嘛。”他眯起灰眼睛,“听说格莱曼的部队就驻扎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与兽人对上了!呵呵,您兄长不是最信任那位'天才军事家'吗?”

帐篷里弥漫着葡萄酒的醇香,尤里科·罗德尼晃动着水晶杯,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

“哼,那个阿尔达的乡巴佬,现在倒成了王国的救世主?”他嗤笑一声,“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捡了几样新奇玩意儿,就真当自己是什么天才了。”

埃莫森·怀尔德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指尖轻轻敲击着酒杯边缘,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殿下说得对,格莱曼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小人。”他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些所谓的发明,谁知道是不是从哪个流浪学者手里抢来的?毕竟,一个连晶耀都没待过几年的乡下贵族,怎么可能突然懂那么多?”

尤里科哈哈大笑,酒液差点洒在他华贵的刺绣外套上。

“可不是嘛!我那个兄长还把他当个宝,说什么‘西北的奇迹’,真是可笑。”他撇了撇嘴,“要我说,他那些蒸汽机啦、火枪啦,不过是些哗众取宠的玩意儿,真上了战场,还得靠我们这些正统的骑士!”

尤里科至今都在为哥哥拒绝他在新军中效力而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