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也没抬地应了声, “怎么了?”
“郡主不妨出来看看。”
李承度一般无事不会打扰她, 扶姣抬首眨下眼,慢慢直起身,仍将鲁班锁揣在手中, 小小打开一条缝隙, 正准备问什么事,忽然呆住。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籽, 细细小小,若不细看还以为是淅淅沥沥的雨点,但等它落到深色外衣上,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点融成水渍后,才恍然明白,原是一场盛宴的前奏。
扶姣下意识哇得一声,唇畔因寒冷溢出茫茫白汽,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缓缓飘落的一片雪籽,伸手去接,然后盯着它融化成水,指尖冷得通红也毫无感觉,“会变成大雪吗?会有积雪吗?”
“看它转成雪后,入夜会不会继续下,持续一夜就可积雪。”
扶姣瞬间来了精神,“那我要看着它,先前它是不知我在,知道后,定会变成大雪落一整夜。”
这样自信又幼稚的话,也只有她能无比自然地说出口,李承度莞尔,“那要出来坐坐吗?”
扶姣说当然要,迫不及待地取了暖炉推门而出,在李承度留出的身侧落座。
这段时日,她偶尔会像这样突发奇想与他同座,晃悠着小腿看风景,说是比透过车窗观望要更有韵味。
诚如扶姣自己所言,透过视野有限的车窗,和直面宽广的天地时,欣赏的画面和心境确有很大差别。这段时日她跟着李承度名为赶路,实为游山玩水,一路或看斜阳悠悠,或感受暖日照耀,又或听冬泉潺潺,将她从前向往的山野风光感受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