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也笑:“不瞒皇兄,臣弟是瞧不上李家做派的,太过糊涂,为了所谓的家族体面,就是非不分,如今连国法都敢藐视。这回还好,说白了是他们李氏自己的家事。可下回要遇上国事,卫国公为了家族体面,是不是也要不分是非,只讲家族体面。这些勋贵世家,好像都有把面子看的比天大的毛病。本该明正典刑的犯人被他们私下处理了,合着就他们要面子,朝廷不要面子,国法不要面子了。”
“是不是那陆大夫求你了。”
“倒也说不上求,她不提,臣弟也要说的,臣弟这手还得指望她,自然要拉拢她,何况这本来就是卫国公府无理在先。”祁王十分诚实,“陆大夫说,恶人被绳之以法,这是对被害人的慰藉,对恶人的震慑,对好人的鼓励。”
皇帝一笑:“她倒是个有见识的。”
祁王笑。
皇帝又道:“她对卫国公府的事这么上心,她当真不是李家亲女儿?”
祁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陆大夫长于山林,鲜少与人打交道,保持了难得的赤子之心。”
皇帝笑笑,他也就是随口一问,陆大夫是谁,他并不在乎,他只在乎这人能不能治好自己弟弟的手,给出的方子是否利国利民。
皇帝找来几位阁老过问了此事,本受了卫国公之托的薛阁老也不敢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只能秉公处理。
被扣下的米嬷嬷有护主之心,奈何没有配套的硬骨头,一五一十地全招了,她是奉李老夫人之命行事。
最后的结果是,陆老夫人被褫夺了诰命,卫国公被斥管家不严,勒令闭门思过。
听闻结果,陆梨笑了,这群人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搞事情,如今好了,反过来被搞了。不作死不会死,陆梨倒有点盼着他们继续作下去。
陆梨高兴,卫国公府可高兴不起来。前一个浪头还没过去,紧接着又一个浪头凶猛拍来,拍得卫国公府上上下下头晕目眩魂不附体。李老夫人诰命被夺尚且能接受,这只是脸面上的损失,可卫国公闭门思过,这就是攸关整个国公府甚至是李氏一族的大事了。
卫国公在朝中算不得肱股之臣,但也是手握几分权的,如今这几分权都没了,世家勋贵听着威风凛凛,可要是没权力,也就是富贵人家而已,遇上手握实权的寒门只有跪的份。说白了,什么体面名声那是建立在有权有势的前提下,没权,名声有个屁用。
李二老爷暴躁了:“母亲,你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只有李如月是你亲生的,我和大哥都是捡来的,所以加起来都抵不上她李如月一个人的分量。”
出事后,李老夫人就开始哭,哭的两只眼睛都肿了,被儿子如此质问,李老夫人更是只有老泪纵横的份,她只是想让女儿走的轻松点,哪里想到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