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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邵修将银子抛过去。胖妈妈笑眯眯的掂了掂,自知来者为贵客,立即引路。

江柔安跟在李邵修身后。她第一次出入这般场所,觉得哪里都是新奇的。

眼见两位英俊潇洒的贵客进来,不少姑娘都涌上来,拿着手绢儿迎客:“这位爷,您找哪位姑娘?”

更有甚者见江柔安生的一副好样貌,巴不得凑过来贴到她身上。姑娘们是极其热情,也把江柔安吓坏了,不过很快,李邵修扯过她的胳膊,声音稍显冷淡:“无需找人。只开雅间,能听曲即可。”

胖妈妈忙不迭点了点头,这年头,管客人来做什么,能给银子便好,更何况一给便是那么多。自然要以贵客之礼相待。

走过大厅,人影缭绕。江柔安打量四周,见有姑娘袒胸露乳,身着粉裙,视线调笑,与已经年过四十不止的客人同饮一杯酒。更有甚者,早就缠绕搂在一起。

江柔安立刻扭过头,咳嗽一声,实在是罪过。

越往里走越安静。阁楼处点着熏红灯笼,一片暖色。三楼雅间,逐渐隐去了姑娘们谈笑的声音,门被关上。里面凭栏桌椅,红纱绿织。对面高台,摆着小椅几张,一派四个姑娘,脸蒙面纱,正开口细细唱曲。

两人落座,小厮噔噔跑上来端过美酒。

姑娘们已经细细开始唱起来。

“篆缕消金鼎,醉沉沉、庭阴转午,画堂人静。芳草王孙知何处?惟有杨花糁径。渐玉枕、腾腾春醒,帘外残红春已透,镇无聊、殢酒厌厌病。云鬓乱,未忺整。

江南旧事休重省,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倩。月满西楼凭阑久,依旧归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谁伴我,对鸾镜。”

姑娘们吴侬软语,嗓音细软。配有琵琶等丝竹之声,听得人骨头都酥了。江柔安学着男人样子,大赖赖翘着二郎腿,喝一口香茶,吃一片糯米糕点,心叹真是滋润,怪不得那么多人勾栏听曲不惜倾家荡产。

她喝着清淡的茶水,再尝了半口清酒。是很辣很烈的酒,蛰的她一个不留神,舌尖痛着,嘴也痛,眼泪都涌出来。

李邵修沉声:“怎么了?”

江柔安摇了摇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