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从电话里听到“徐北陆”这个名字时,我是很耳熟的,可是,看到照片,反而不认识了。
也对,那个时候他才十二三岁。
现在却是个少年了。
一张证件照,拍得十分周正。穿一件长袖运动外套,眉宇干净利落,眼角是往下走的,几分冷清,还有一点书卷气。
我认真看着,不禁怀念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
电子屏上动车信息刷新,即将检票。
我一边拿身份证,一边顺手打字和余心心吐槽:“说真的,每次看到我的名字,我都很想找我爸妈谈一谈。”
赵冬熙。
找东西。
幸好我没有丢三落四的毛病,不然,这个名字多少要担点责任。还有,谁会把自己的小孩取名叫“东西”啊。
余心心大概恰好没课,回得很快:“想开点,至少你不随你爸姓。”
“……”
我顿时没话讲了。
跟“苟东西”比起来,叫“找东西”,确实很不值得一提。
这好像就是我的人生。上帝给我关掉一扇门,但总是记得留扇小门,让它不至于太悲剧——爸妈离婚,可都很爱我,保研失败,却考上了……诸如此类,从小到大,我遇到的事,都可以说不那么顺利完美,也不那么糟。
哦,有一次,唯有一次撞上大运,成了本市高考黑马,摘下状元头衔。那一年采访多到数不清,我的证件照至今还挂在母校光荣榜上。
余心心还拍给我看过。
我认真提问:“为什么我的照片要比他们新一点?”
“嗯,不知道谁把你照片撕走了,我们后来重新打了一张,大概是你的哪个崇拜者吧?”
我表示怀疑:“应该是风吹掉的吧……”
我念高中的时候,也没有人会疯狂到去撕状元的照片。撕来做什么,每天上香祈祷拜一拜吗?
开通动车以后,从南城到北城,只要八小时,我和余心心约了一顿晚自修下课后的火锅。虽然那个点已经月黑风高,不过,既然是回母校,又多少算个“名人”,偶像包袱还是要背一下的。
抵达南城。我先回老妈家洗了个澡,还没放松几分钟,就被问起男朋友的事,连忙瞎扯几句告辞。
“赵冬熙!我和你讲,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老妈很有气势地喊道。
我佯装听不见,火速关上了门。
这个点,离晚自修下课还早,可是我又实在没处可去,于是给余心心发了条消息,她帮我和门卫讲,放我进了母校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