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是谢应死后的谥号,还是陈瑄当初亲自赐下的,这一份殊荣,在魏朝十分少有。
但谢岫没太明白为什么陈瑄有这么一问,谢岑儿和自己亲爹的关系不就是亲父女,喜爱那当然要喜爱,难道不喜爱自己女儿,要去喜爱别人家的女儿么?
他悄悄抬头看了陈瑄一眼,再稍微想了想张圆所说的话,倒是突然有了头绪。
大概是昨天陈瑄和谢岑儿闲聊的时候说了些事情?
他沉吟片刻,沉稳道:“认真说起来,家父对臣等兄妹四个是一视同仁,不曾有什么偏心偏颇。但贵嫔娘娘小时候常常跟着先父进进出出,所以胆子大一些,又耳濡目染了一些事情。”顿了顿,他看向了陈瑄,起身来请罪,“若贵嫔娘娘言辞之中有僭越之处,请陛下恕罪。”
“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起来吧!”陈瑄摆了摆手,目光落在谢岫身上,“朕对武安公向来钦佩,对谢家也从来信任,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觉得你们僭越。”
“谢陛下。”谢岫微微松了口气,重新在席上跪坐下来。
“贵嫔对朕说,她小时候跟着武安公,心心念念想着的便是天下一统。”陈瑄话锋一转,语气中还是带着笑的,“朕记得丞相梁熙是你亲舅舅,一家人还说两家话么?”
这话一出,谢岫忽然感觉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一边是惶恐一边是激动甚至有些兴奋,这天下局势……虽然他们身为臣子想这些似乎僭越,可他和大哥谢岳也聊了不止一次。
谢岳去玉州之前所烦恼的是如今梁家是完全不想要北伐,只想要占据了南方的,而他们谢家因为姻亲的关系半是被迫地与梁家捆绑在了一起。他虽然在朝中为官,但却碍于种种原因不好与梁熙一系有什么摩擦,也只能半推半就,等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的机会,能重新站出来一表心意,给谢家带来一些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