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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香殿中,陈瑄面色古怪地翻着王泰送来的奏疏,翻到最后,他直接把这奏疏放在面前几案上,然后看向了王泰:“是谁与陈麟说了北边的战事?”

王泰忙道:“应当是二殿下,最近二殿下常常往灵安殿去与大殿下说话。”

“陈耀?”陈瑄嗤了一声,又拿起奏疏看了一眼,接着看了眼外面,“朕记得安王不是有些话想让陈耀来上奏么,陈耀自己不敢上奏,就去找陈麟了?”

王泰哪里敢答话,只默默低着头不吭声。

“让他闭嘴。”陈瑄把手中的奏疏丢回给了王泰,语气中带着嘲讽,“再告诉陈耀,若有什么事情往承香殿来与朕说,不许再去灵安殿。”

“是……”王泰接了奏疏,又抬头看了眼陈瑄面上神色,见他脸上没多少愤怒之意,才松了口气,急忙往外退出去。

陈瑄翻了翻几案上堆着的各种奏疏,想起来陈麟的那封对卢衡父子三人的弹劾,心中感觉到荒谬和复杂。

卢雪带着兵马奇袭得胜了,卢衡借着这样机会继续在琉州境内往北推进,他们没有只等着朝廷的粮草,而是在北齐境内转而用以战养战的方式来扩张,这样一来手段自然变得不那么怀柔。

身为皇帝,他是只恨自己手下这样的将军实在太少。

但有一些朝臣们似乎不这么想,他们总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开始关心和魏朝无关的那些北齐胡人的死活,并且指指点点开始用极高的道德来要求带兵的将军。他们之中有一些人,在水患的时候想不到自己魏朝百姓流民失所求生无能,这时候却为了北边的胡人变成了圣人。

真是奇也怪哉。

正打算让人把这些奏疏都抬出去,陈瑄一抬眼看到张淮从外面进来了。

“陛下,前线战报,北齐皇帝窦傲差使臣到了康都,送来了议和的国书。”张淮声音中洋溢着喜气,“北齐使臣正在宫外候着,陛下这会儿要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