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知道这不可能。
只是这样的思绪一旦冒了头便止不住,他今日杀了陈璎,明日就会想杀梁熙,后日就会要让卢衡回康都来受死。
他要留下只能完全依附自己的臣子和宗室,没有人敢从他手中抢夺权力。
往后靠在软垫上,他垂下了眼眸。
人总归要死的。
眼睛一闭,这世上所有事情与他就再无关系。
魏朝,他为之辛劳谋划到如今,终于要一统山河重回晶城了,他要让这大好局面毁于一旦吗?
他真的舍得吗?
这江山社稷——他不舍得啊!
罢了。
他睁开眼睛看向了面前的内侍:“你与贵嫔说,就把安王贬为庶人关在府中,终身不得出府吧!”
内侍应了一声,快步往正殿走去了。
正殿中,谢岑儿正要让人把毒酒白绫匕首送上来时候,便见内殿有内侍出来。
内侍上前来,先与谢岑儿行了礼,然后说了陈瑄的口谕。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也足以让陈璎听得清楚。
陈璎颓然跌坐在了地上,两行浊泪滚落,他抬眼看向了谢岑儿,他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此时此刻又失去了诉说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