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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衡坐在上首,认真地倾听着自己两个儿子说话。

“让谢云出统领了六军,在我看来应当不是要抬举谢家。”卢雨如此说道,“以谢云出资历,远没有到可以承担此重任的时候。”

“陛下应当是真的情形不太好。”卢雪道,“让父亲送琅王回康都,瞧着仿佛是要托孤琅王,到时候让父亲助琅王登基,再清算所有不服的人了。”顿了顿,他在面前几案上翻了翻,找出了一封前两天从康都发来的信报打开看了一眼,“但从相府发来的这些书信看,相府还是一切如常。”

“所以丞相知道陛下的打算吗?”卢雨看了过来,“你觉得呢?”

“不知道。”卢雪把手中信报合上,语气平静,“我只是在猜想,陛下如今的情形。”说到这里他看向了卢衡,“或者父亲回康都之后,便能知道了。”

卢衡露出深思神色。

他是经历过当年陈瑄继位时候的动荡的——有一些事情此时此刻回头去看是那样相似。

陈瑄就是那样抓住机会得到了储位,再登上皇位。

他对这样的储位之争是没有任何看法的,但却有一点他很在意。

那就是,琅王陈耀真的能如陈瑄当初那样踏着一条血路成功登上皇位吗?

琅州的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就算前面已经有人给扫清了障碍,陈耀表现也不过平平毫无可圈可点之处,现在叫他回康都争权?

卢衡不由得皱眉。

他并不害怕去辅佐一个有野心的甚至心狠的皇子去争权,却并不想沾染一个距离权力太近的庸碌且天真的皇子。

庸碌且天真,意味着他什么都不会,并且随时会准备退缩,而跟随他的人随时要准备着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虽然一心只想着恢复魏朝山河,但并非不懂这些朝政上的事情,卢家可以为了这山河一统万死不辞,但却不想因为这种储位之争而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