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两人就是错的了。
“这并不是爱,只是怜悯我” 江妩摇了摇头,后退几步,“你想要的,只不过是想从那个北上和亲的我那里,给自己得到最终的宽恕和解脱罢了”
她有几分脱力,后撤几步,转身端袖就急急走掉,头也不回,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苏弈没有再追上来了。
江妩临了局中,见钟司记在里面,连忙端肃了一下仪容,提衫迈入,勉力笑道:“姑姑,可有事情吩咐。”
钟司记看了她一眼,不见有异,道:“鸿胪寺才说的,大食师团不是三人,是十人。各司的报目又要重来,这几日有的忙了。”
说着,递给她烧尾宴的单子,“这是方才新递过来的,誊抄两份记录在册,加了官印之后,一份送去御前中贵人那里。”
江妩应是,如今已经学会喜行不于色,从容坐在案几前,揽袖提笔开始抄录。
蜜和香盘旋而生,窗外轻蝉鸣鸣。
直到午后过半,她总算全部做完。
或许是日子一充实起来,很多烦恼就会忘却得很快。
她回了官舍,直接歪在床上,闷闷地把头埋在被褥里,过了一会儿,不知怎么,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她从被子里抬起脸,见直棂窗外,天边流云飞散,巨大的落霞染透了宫阙的琉璃瓦。
苏弈的话教她脑子里乱成一团,可她还是更在意起他说裴弗舟的那些事情。
从前总似乎总是做一个反反复复的梦,梦见她在棺木中的好眠被人吵醒。所以和他也有关么?
她有点不敢相信,裴弗舟说过喜欢她,可那有多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