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殿中正胡旋飞舞,耳边充斥着喧嚣的丝竹琵琶声,他被吵得有些烦乱。
“裴将军,您还好么?”柴锜堵着一只耳朵朝裴弗舟大声关切道。
裴弗舟皱眉摆摆手,说无妨,而后抬手朝外一示意,沉声道:“我去散散酒意。”
裴弗舟走出殿外,恰逢尚食局的宫人呈上来一碗碗醒酒汤,他拿起来一盏喝掉,而后离开了。
才过夏至,将临小暑。
渐渐远离那大殿一段距离后,笛弦的喧嚣声变得遥远,四下里十分静谧。
风过林岗时,带着一种浸透草木香气的微热之意,吹入他的衣领中。
这小风吹得他额角微跳,虽然有些醒酒了,可开始头疼起来。
临着清波,裴弗舟在亭中坐了片刻,那湖面之上的风徐徐地吹来,他不觉舒服,只觉脑袋有些刺痛。
没办法,只好沿着湖上的石桥往尽头的水榭走去。
拨开绿影幽幽的垂柳,他推门进去,反手把门一关,总算安静得连风声都没了。
屋子里没点灯,半明半昏,他倒是很适应。
索性往矮椅上一坐,就着凭几,单手侧撑头沉沉闭目养神起来。
半柱香后,他快要睡着了,耳边忽闻窸窸窣窣之声。
裴弗舟很敏锐,微醒了过来,只皱了下眉,以为是老鼠,没去多理睬。
正要重新小憩,却又听见角落里有呼吸声。
他当即一睁眼醒了,下意识地摸上腰间,可惜入宫后横刀早就被收走了。
裴弗舟凝神起来,起身缓步声音行去,这才发现里头有一间隐蔽的内室,他蹙眉,在小门处听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