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他配不配的上宛忱。
谈城在遇见宛忱前,从没产生过任何自卑心理,围拢在他身边的人,都是气味相投的同类。宛忱是误闯进他世界里的,身上带着炙热和光,自己没感受过,没见过,觉得新奇,觉得耀眼,不由得想要靠近。
他挑起了谈城刻意麻痹浑噩度日的那根神经,欲望一旦产生,再想压下去着实困难。
所以他才很快便从自以为是同类的群体里脱离,眼光高了,视线远了,盯紧宛忱的背影,跟随他前行的脚步,把沾满泥泞的生活一点点洗净,连同蹭在身上的那几块淤泥。
可以仰望,可以追随,但若要并肩,要知心,甚至在拥有后得意忘形的渴求肢/体/触/碰,谈城手一顿,烟灰零散飘落,他胆怯了。
人在尝到一点甜头的时候就会遥想。谈城佯装的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实际心锐敏感,事无巨细。他和林裴很像,都是不愿接受失去的人,林裴喜欢把情绪摊放在表面,谈城则是默默隐在心底。
亲人的离开是命运强加给他的,他无法掌控,但感情上的离合,他有能力提前避免。
刚认识林裴那会儿,他的消极倦怠谈城全看在眼里。前男友烙在他身上的几处印记像枷锁一样捆缚着他,而让他能够独立,能够生存下去的手艺,全是前任给予的,即便不欢而散,拿起发剪的每时每刻,都成了折磨。
直到他认识费鸣,被苦楚蹂/躏麻痹的心才有了奢望,哪怕原则的底线一退再退,他也要飞蛾扑火拽住那人,用他的温柔覆盖掉过往所有的伤。
谈城想,自己也能吗?若是义无反顾的任由身心陷进去,突然有一天宛忱腻了烦了不再喜欢了,还能退的出来吗?
毕竟自己身上什么本事也没有,一点也不特别。
自卑和失落顺着乱成一团的思绪,逐渐在心里放大,在身体里扩散。从来没把一件事翻来覆去想的这么细致嚼的这么烂,谈城烦躁的又摸出根烟,刚放到嘴边,头还没歪,宛忱突然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