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像冰凉的薄雪一般落下,渐渐覆盖了这整个荒诞的滑稽的世界。
在他身后,叶空打开车门下来了。
她站在跑车边,站在哗啦啦翻卷的书页中,看着那一站一趴的两道影子,听见风送来的絮絮叨叨的求饶。
在那一声声癫狂的“你是我爹”、“我不想死”,以及温荣猛地开始磕头的砰砰闷响里,她又怔怔的想——
她想,到底何以为人呢?
风吹着男人皱巴巴的衬衫和长裤,勾勒他瘦而长的影子。
短发在风中乱飞,露出深暗寂静的眼睛。
他握着枪,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突然转身想要逃跑。
他早就没了体力,又被恐惧击垮了全部的精神,只能用怕死的卑贱的灵魂拖着沉重的躯壳一点点往远离死神的方向爬去。
裤子上的水在地面拖出蜿蜒的湿痕。
他一路哭着,用浑身每一寸皮肤浑浑噩噩地向远处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