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日,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仿佛被抽走了十年阳寿,两鬓的白发在夜风中飘摇,衬得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愈发憔悴。
“府上老爷...仙逝了...。”李伯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被夜风撕扯得支离破碎:“今日怕是...不能再留诸位过夜了...望诸位老爷...念及与我家老爷多年的情分...。”
宾客们的表情精彩纷呈,有惊愕,有嫌恶,更多的则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但此刻他们都默契地摆出同一副面孔,异口同声地应和:“应该的,应该的...。”
话音未落,这些衣冠楚楚的客人便迫不及待地在仆人引领下作鸟兽散,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沾染晦气。
房间里,不着片缕的孟老爷子静静躺在床上,皮肤已经开始呈现不自然的灰白。
地上,孟文怀如同一尊雕像般伫立,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泄露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程玉珠的酒早已吓醒了大半。她死死捏着裙摆,指节发白,丝绸面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最终,她咬了咬下唇,转身离去。
惨白的月光泼洒在青石板路上,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
小皮鞋叩击石板的哒哒声在空荡的庭院里格外清脆,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她真的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