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子的面容却被利器划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一道道狰狞的伤痕。
程玉珠的指甲不自觉地抠进掌心,照片右下角的日期像把尖刀,直直刺进她的眼睛,那是孟文怀启程赴法前三个月。
她从未见过他穿长衫的模样,更不曾有过这样温婉的打扮。
照片上孟文怀的部分已泛黄陈旧,女子的部分却颜色浅淡,像是被人无数次用指腹描摹。
仿佛被烫到一般,照片从程玉珠指间滑落,在空中划出凄凉的弧线。
程玉珠踉跄后退,小皮鞋踩在波斯地毯上寂然无声。
有个可怕的猜想在她心底疯长,可她暂时无法接受,只能提起裙摆转身离开,连碰倒的鎏金笔架都顾不上扶正。
暮色渐沉时,孟文怀推门而入,他的脚步在看见地上照片的瞬间凝固。
急切的快步上前,弯腰拾起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捧起易碎的梦境,掸去灰尘时,拇指下意识避开了女子破损的脸庞。
西沉的落日将他的侧脸镀上金边,却在眼底投下更深的阴影,照片中的玉兰花开了又谢,他的目光长久地停驻在那道模糊的身影上。
忽然,一滴水渍在旗袍的绣纹上晕开,不知是窗外的夜露,还是镜片后滚落的泪珠。
他低下头,嘴唇动了动,仿佛在喃喃着什么,随后将照片贴近心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