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风吹拂过面庞,铁拳战团第一顾问安德烈·马赛站立在瓦伦泰勒身边,凝视着山坡下的战场。
接连不断的炮弹破空与铅子尖啸惊得羊群乱窜,长毛獒犬对着炮声的方向不断吠叫。
在山坡下庄园前的平地上,约有两千军队正在交战。
叫常人来看,必然只能看见混乱的刀剑、晃动的旗帜以及飚射的鲜血。
可在安德烈眼里,一切却又泾渭分明。
旗帜、动作、头盔的形制,这些繁杂的信息综合到一起,便会让原先复杂的局面变得无比清晰。
发条炮轰散了帐篷,露出了脆弱的脱甲骑士。
长枪手排着三排横阵冲刺,整齐划一地跺脚发动【突刺】,将又惊又怒的数名骑士刺穿身躯。
至于不远处,还有手持发条铳的圣铳手,在转轮式射击压制所有尝试从主路出逃的溃兵。
这些溃兵来自被打散的边境骑士团,几个溃兵旗队在这个河谷村庄扎营过夜。
但可惜的是,边境骑士团败退的消息早就通过瑙安河传到了安德烈这里。
安德烈连夜调动,组成了一张大网等着这些倒霉骑士迎头撞上。
“跪地不杀!弃械不杀!”
“从帐篷里出来,手放到脑袋后面。”
“轰——”
破碎木屑四溅,水槽断裂,飘着干草与马毛的水在地面流淌。
惊恐的战马们人立而起,一个扑腾跳出了马厩,朝着碎石原狂奔而去。
成堆的战马在营地内横冲直撞,时钟弹带着“咔哒”声在地面滚动。
无形的精神冲击,空中飞射的铅子,将营地中残存的士兵一一击倒。
骑士们如丧家之犬般抱着马脖子,在营地中左冲右突——却不是为了斩将夺旗,而是为了逃出生天。
“瓦伦泰勒。”安德烈忽然对一旁的瓦伦泰勒道,“你看那边。”
瓦伦泰勒打眼一瞧,却是两名士兵趁乱将骑士珠宝箱中的琥珀宝石胡乱塞入绶带中。
塞的满满当当,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一两颗。
瓦伦泰勒当即没好气道:“你的好士兵!”
安德烈撇撇嘴:“我战前三令五申,打仗是打仗,捡东西是捡东西,两件事不能一起做。
本尼,那个士兵是谁,你认识吗?”
第五兵团的兵团长本尼磕巴了一会儿:“是我兵团百队长……”
“你还知道呢?”安德烈记得每个兵团每个百队长的名字与样貌,刚刚只是考考本尼罢了,“把他们俩左手砍了,看谁还敢乱拿。”
“好你个安德烈,只允许自己拿,不允许别人拿?”瓦伦泰勒侧头瞧他一眼。
“我知道什么时候能拿,什么时候该拿。”安德烈鹰一样的目光紧紧锁在那些将金银财宝塞入裤裆的士兵,“这仗没打完,不能拿更不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