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不才,一介文弱书生罢了,平时靠写些话本子谋生,最近遇上了瓶颈,想着来比武大会找找灵感。”白衣人打量着她们二人的行头,“二位可听说那位蒙面女侠?”
何止呢,甚至还有过一面之缘,钟述眠点头:“她也会参加吗?”
“这可说不准,她行踪不定,旁人难猜测她的意图。且她常以面纱示人,无人知晓其真面目。”白衣人道出自己此行目的,“小生本想以这蒙面女侠为角,编写一段佳话。奈何小生福薄,想来无缘碰面,不过有幸碰上二位姑娘也不虚此行。”
什么意思?不会是想把她们写进去吧,钟述眠急忙摇头拒绝:“多有不妥,而且我俩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事迹。”
她不过是单挑了一位长老,怎么能和季儒卿一己之力杀穿雷霆派以及十三魔头相比,简直名不副实。
范拾壹时刻牢记低调做人的使命,在没有能力承担盛名时,它倒成了一种负担:“我俩不过是无名小卒,公子过誉了。”
白衣人正想继续说什么,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从人声鼎沸处走过,不理会世人的众说纷纭,笔直走向擂台,夺过木桩上的红色绢花。
敲锣人一棒子打在锣鼓上:“请第一位挑战者上台。”
“是那位侠女!”白衣人神情激动,“她居然当了擂主,当真不辱高手名号。”
范拾壹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暗道奇怪,这位女子的身形和季儒卿不同,修为也天差地别——她仅是元婴期,难道说压了修为?
“师姐,这也不像季前辈啊。”范拾壹道。
“看来我们猜错了。也对,季前辈不像是会抛头露面的人。”钟述眠不由衷感慨天下之大高手之多,而她的见识还停留在季儒卿身上。
她们两个混进人群,在擂台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白衣人坐在她们前面,掏出法器记录着台上的比试,嘴里不停赞叹精妙绝伦。
对于论道比武一事,钟述眠有诸多不懂之处,她虚心向白衣人请教一番:“这位公子,擂主是何意,采摘绢花又是何意?”
白衣人合上折扇,细细道来:“摘下绢花即是擂主。作为擂主,要接受其他人的挑战,胜利即视为挑战成功,失败则转让擂主。”
擂台附近虎视眈眈的足有上百人,想要屹立不倒,岂不得打倒所有人?钟述眠倒吸口凉气,挑战者众,其中不乏有元婴期的高手,金丹期更数不胜数,换作是她,怕是有心无力。
“想当年岚楣派掌门年轻时对阵百人,捍卫住了擂主的名号。那场战足足打了三天三夜,岚楣派掌门越战越勇,在最后时获得感悟,练成一手枯风扫落叶的绝技,冲破化神期,放眼如今也鲜少有人能与之匹敌。”白衣人展开扇子是滔滔不绝的话,合上扇子也是源源不断的话。
“公子可真学识渊博。”钟述眠不知该说些什么,先捧着好了。
“小生可是有着修真百事通的称号。”白衣人犹抱扇子半遮面,“小生不才,也就这些爱好了。”
“那岚楣派的掌门现在怎么样了?”范拾壹问道。
白衣人面露惋惜,轻叹一声:“唉,这世上最痛心的结局莫过于英雄末路。曾经修真界的三大门派如今只剩丹凰派还在大庇天下寒士,屏裹派被雷霆派所害,岚楣派倒在那十三魔头手下。”
“十三魔头修为不高,却胜在阴险狡诈。岚楣派掌门过于刚正不阿,从不干偷鸡摸狗趁人之危的勾当,被魔头们钻了空子,一拥而上,最后灵力涣散,一代神话就此陨落。”
好像自古以来正义的人下场总是令人唏嘘,小人总能逃过一劫。
“如果像岚楣派掌门、季前辈、蒙面女侠这样的正义之士能多些,是不是这天下会太平些?”范拾壹看着擂台上如火如荼的战斗,那灵敏的身影穿梭在其中,就算一打十也不遑多让。
“也许吧,但有光亮的一面就有黑暗的一面,不可能以我们的道德去要求其他人。”如果天下太平,钟述眠或许不用经历颠沛流离。
白衣人一展折扇:“非也非也,小生倒认为,唯有乱世之中人才辈出,好比无风不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