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游医抱着赢的目的炼丹,为了浮幽草而来,她依旧能轻松进入忘我之境。
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干脆先打了再说。宋盛楠转动手腕,剑身绷直,一道白光闪过,速度快到眨眼间逼近至黑衣男子面前。
她的剑划破黑衣男子的衣袍,将他手上的药粉打落,随后刮起一阵狂风,将药粉吹上天际,融入尘埃中。
此人在十三魔头中排第六,修为中规中矩,元婴后期。能爬到第六全凭他制毒手法,当年灭了英陶派的枯木散出自他手。
枯木散无色无味,只需一滴便能毒穿心肠,全身溃烂而死,一日后只剩森森白骨。整瓶枯木散落地,可使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土地干裂,踏入其中立刻毙命。
这人的心眼很多,宋盛楠需以提防为上,只攻不防容易被钻了空子。
第六魔头看出了不对劲,她当初擅闯时明明是化神期修为,现如今只有元婴后期,难不成用了什么秘法提升?
他左右看了一眼,万丹宗掌门估计收到消息在赶来的路上了,那伙炼丹师仅有花拳绣腿不足为惧,只是该如何甩掉这个粘人的牛皮糖成了麻烦事。
被一黄毛丫头牵着打,他心有不甘,对方的一招一式好似看穿了自己的意图一般,身上的药粉被尽数打落。对方每使出一招,便立刻拉开距离,让他无计可施。
“老六。”天上突降外援,一拳打在宋盛楠的剑上,“事不宜迟,快走。”
宋盛楠急忙用柔术化解他的冲击,好强悍的灵力,莫不会是第二魔头?十三魔头的装扮一模一样,除身形之外并无多大差别,宋盛楠有时候怀疑他们自己都分不清内部人员。
“二哥?”第六魔头分明不甘心,“她就是上次擅闯我们领地的女人,怎么可能放过她。”
第二魔头只是扫了宋盛楠一眼,言简意赅道:“季儒卿活了。”
有些话言出法随,好比说曹操曹操到,季儒卿跟在他身后不慌不忙:“老熟人啊,喜欢偷东西的性格真没变。”
第二魔头一拳打在地上,顿时激起飞沙走石,山一般厚重的岩体拔地而起,为他们争取逃跑时间。
还真是他,宋盛楠看到了他藏在宽大袖袍下的铁拳,那是在渭海深处吸收的天地灵气形成的精铁,经过宗师千锤百炼后制成的拳套。宋盛楠在他铁拳下吃了点亏,原本洗刷十三魔头的计划失败,不得不暂时撤退。
在季儒卿出手之前,她率先上了。这次没有秘法的加持,她和第二魔头之间隔了天堑,现在的行为虽然看上去和蚍蜉撼树一般,但借用白眉老头的一句话,不挑战极限,怎知自己能走多远呢。
以往宋盛楠出手前总是会权衡利弊一番,根据对手分析战术,在力量差距悬殊之下她会选择周旋一番然后逃跑,这是她的人生信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些明知会粉身碎骨却还要义无反顾的人,她会觉得愚蠢,无知者无畏是种果敢,知也无畏反倒像愚勇。
她太计较利益得失,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嗤之以鼻,但逢恩情她势必要报。偏偏在这二者之间夹着一个范拾壹,此时此刻是该嘲笑呢还是报恩呢。
当然还有钟述眠,两个人不愧是志同道合的好伙伴。一个知也无畏,凭借满腔热血和她对阵,只是令宋盛楠意外的是她们两个打成平手。另一个不要命似的催动神炎符,即使献祭了生命也无所谓,只为了维护她心中坚定的信念。
或许与她相比,她们两个更符合侠的称号。
圆滑了太久,很少有肆意妄为的时刻,今天就让她任性一回好了,无论结局如何还有季儒卿兜底。
宋盛楠朝土堆打出去一道剑气,顿时土崩瓦解,第二魔头的铁拳张开,飞溅的土块被他二次利用,像离弦的箭射出。
他察觉到季儒卿没有出手的打算,是对她实力的自信还是自己被小瞧了呢,无论哪点,他都很不爽。
元婴期的来挑战他简直自寻死路,就算今日会死在这里,拉一个人垫背也不错,挫挫那季儒卿高高在上的傲气。
第二魔头的拳套在阳光下中铮亮,泛着乌黑的光泽,他扯开身上宽大的袍子,密密麻麻的疤痕在他肌肉上隆起狰狞的弧度,这一切都是拜季儒卿所赐,如今罪魁祸首安然自得,他怎咽的下这口恶气。
他的拳影忽然加速,宋盛楠视线开始模糊,裹挟着罡风的铁拳擦过她耳际,身后万丹宗前掌门百年前栽下古松轰然炸裂,木屑纷飞如雨,连带着白眉老头的心一同破碎。
“季前辈为何不出手?”他颤颤巍巍问道,语气里带有几分恳求,指望季儒卿能早些解决,省得万丹宗里的花花草草毁于一旦。
“不需要,本座相信她。”季儒卿去找当年的同门师弟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