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雪把少年郎的傲骨碾成了齑粉。他会低垂着头微弯着腰,对押送他们的官吏说好话,求他们给口水喝。
他也能在车轴断裂时,解下束发的布带缠住榫卯。甚至他曾蹲在灶膛前,就着余温烘烤官吏们被雪浸湿的靴子。
这一路,官吏对他们家还算客气。
宋夫人心头难过极了,“慎之......”
宋慎之这才敢微微走近一步,“母亲,会好起来的。”他揭开南雁姑娘拎过来的食盒,发现里头还冒着热气。
他赶紧盖上,怕热气跑掉了,起身进去拿了一件败了色的衣裳将食盒包起来。
宋元久的次子宋惜之原本话多,如今也变得沉默寡言。他知道自己很笨,竟然把祖母的死闹上了官府,才导致大哥跟母亲全部被发配。
一切都是他的错。
宋惜之默默缩在角落里,低垂着头,像只被雨水打湿的雏鸟。
一只手按在了他的额前,然后揉了揉,声音清润温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怎么了?这般沮丧?今日该高兴些才是。”
“高兴什么?”宋惜之不敢看大哥的眼睛,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低眉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