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皇帝成连襟

邓宏林一听,翻了个白眼,道:“那你还惦记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我给你寻摸几个。”

“还钱!”

邓宏林讪笑道:“你看你,说翻脸就翻脸,既然她已经有了婚约,此事却棘手的很。不过幸亏是你叶哥叶少宰,你还怕这个?去骗啊,那不是你最拿手的么。”

“上官云你认识么?”叶青敲着桌子问道。

“认识,怎么不认识,他弟弟上官群在皇城司,他在太学,都是些十足的膏粱子弟,斗鸡走马,打猎狎妓,蹴鞠吊球,全是行家。”

如此一来,倒是好办,只要先把郑云瑶骗到手...

叶青眉开眼笑,道:“宏林兄弟,这一回你可得帮我,你我兄弟为了国家社稷,为了官家,为了贵霜,一定要和奸党上官均斗争到底。”

“没错,我再把老乔喊上,一起共扶国祚,叶哥,我带来的那三千贯....”

“拿走!”叶青挥了挥手,好像是说微不足道的小事。

邓宏林大喜,道:“仗义!叶哥你先把郑小娘子骗到手,然后兄弟做个局,你带着她无意撞见我们和上官云放浪形骸,此事便板上钉钉了。有郑皇后在,士林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是人家占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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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府,后花园内。

一个少女踮着脚尖,挽起袖子,伸长手指,仰着小脸,正在勾着树上的一张风筝。

下面的侍女急的跺脚,不停地喊:“小姐,快下来吧,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少女清丽脱俗但又媚意入骨,精致纯美的面容上,似乎连呼吸都是在勾引人。

终于,她白皙的小手勾到了挂在树梢的风筝,却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几个丫鬟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接住了她,好在她身子纤细苗条,轻盈娇小,和丫鬟们滚到一堆。

郑云瑶捂着屁股连连呼痛,不停抱怨几个丫鬟不忠心,几个丫鬟反唇相讥,不一会就笑着打闹起来。

郑绅正巧走了进来,几个人赶紧装作乖巧的样子,不过郑绅只是看了一眼,便笑呵呵地继续走。

郑云瑶揪着裙子上前,追着问道:“爹爹,何事这么开心?”

“呵呵,说了你也不懂,咦?秋天没风,你放的哪门子风筝,这个时节放风筝只能挂到树上。”

郑云瑶把风筝背在身后,想了想干脆一丢,她惯会撒娇,晃着他爹的手臂,道:“爹,你快说嘛,有什么好事?”

“袖楼你知道么,你知道少宰叶青么,瑶儿,咱们的财运到了。”

袖楼的背后,是建康商会,建康商会的背后,是万岁营的庞大商业战车。

郑绅上车之后,才知道这里面的利润,往日里耳听着叶少宰人物风流,堪称一时俊彦,手笔惊人,营造的大场面常常是建康城中人的谈资。

若论人品,不说也罢。

现在看来,有这些钱财支撑,才是他的立身之道。

当今官家的脾气秉性,熟悉的都知道,喜欢铺张炫耀,前段时间冯太师提出丰、亨、豫、大之说。

丰亨豫大,典出《周易注疏》:“丰亨。王假之。圣人以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豫之时义大矣哉。”

这下为蔡茂奢侈挥霍提供了理论依据,铺张奢靡成了合理合法的事了。

而叶少宰有袖楼这等财团为后盾,何愁不能圣眷永固,至少官家改掉性子之前是离不开他的。

官家能改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呐。

想到这里,郑绅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丫鬟道:“去把郑旺找来。”

到了客堂内,郑云瑶早就跑开了,老都管郑旺的媳妇是皇后的奶娘,凭着这层关系,他一直是郑府的总都管。

进到堂内,郑旺垂手道:“老爷,您找我。”

郑绅点了点头,道:“你去准备一些礼物,打点金银宝玩,送去叶少宰府上,今后两家要多多走动。”

自从大小姐当了皇后,这还是老爷第一次给别人送礼,以前都是收礼了。

郑旺不敢怠慢,赶紧问道:“老爷,送多少?”

“礼多人不怪,你看着来,要拿得出手,不要小家子气。”

“小人知道了。”郑旺躬身一拜,赶紧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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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德坊,书房内。

叶青安坐品茗,看着对面唉声叹气的张商英,笑道:“天觉公,何必愁眉苦脸。”

张商英剑眉略微抖动了下,也看得出他心中的急躁,凝声道:“叶青,你不是不知道,如今冯泉那厮有了冷静襄助,简直是不拿我们这些尚书当人看。

老贼假托“绍述”的名义,掌握大权,钳制天子,用条例司故事,在尚书省设讲议司,自任提举,用他的党羽吴居厚、王汉之等十余人为僚属。

重要的国事,如宗室、冗官、国用、商旅、盐泽、赋调、尹牧,每事由三人负责。所有决策,都出自讲议司。

有这个所谓的讲义司,我们这些尚书全成了泥塑的菩萨,纸做的摆设,不如在家养花弄鸟,颐养天年算了。”

叶青端起茶壶,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笑道:“天觉公海内人望所归,若是在家养鸟,实在是屈才了。如今陈立群离朝,右相的位置一直空着,官家拟从王黼、冯智与本官中选一人,却不知该如何选择。

我若是自荐,肯定是贻笑大方,若是举荐外人,相信官家应该会乐见其成。这贵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的官位,不比养鸟养花来的重要。”

张商英神色一动,道:“少宰,此事...”

叶青呵呵一笑,推开一张画卷,是一副建康城郊向晚图。

“好画!”张商英拍手赞道。

叶青道:“此乃陛下新作,被我讨来观摩几天,你可在此题诗,到时候还画,我趁机举荐你上位。”

在皇帝的画上题诗,还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张商英有些犹豫。

叶青却知道,蔡茂那厮最吃这一套,张商英不缺才华,只要挠到了皇帝的痒处,凭他张商英的人望和出身,当个右相不难。

叶青拿起笔来,在画上点了个墨点,道:“现在还也没法还了,天觉公,开始吧。”

张商英苦笑着指着他道:“你啊,也就是你叶少宰敢如此对陛下。”

叶青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张商英,只见他沉思了片刻,便挥笔开写。

张商英擅长的事草书,如今的笔法显然是不如蔡茂和冯泉,却也有自己的风骨:

向晚出京关。细雨微风拂面寒。杨柳堤边青草岸,堪观。

只在人心咫尺间。

酒饮盏须乾。莫道浮生似等闲。用则逆理天下事,何难。

不用云中别有山。

叶青笑着称赞了几句,然后让身边的侍女去晾干收起来,气定神闲地说道:“满朝文臣,不是依附冯泉,便是依附冷静,剩下的首鼠两端不堪大用。天觉公要隐忍呐,仗义执言虽是臣子本分,却大有可能被奸人利用,不如蓄势不发,看鼠辈阉人能作何打算。待到时机成熟,再一举将他们拿下。”

现在自己的势力就这么几个拿得出手的,大部分都是冯泉的老对头,尤其是这个张商英必须保住,不然自己将直面两大阵营的攻讦,连个炮灰也没啦。

张商英被他说的有些澎湃慷慨,重重地说道:“叶青你放心,老夫但有一口气在,就不让他们只手遮天。”

将他送出府后,李雨婷迎了上来,低声道:“师兄,郑府派人送来了一顶纯金盏羊角东珠灯、两把东海珊瑚托玉如意、十匹上好的蜀锦丝缎、四对白金手镯、四个碧玺宝石戒指。”

叶青嘿嘿一笑,道:“知道了,收起来吧...嗯,算了,你包一下,然后加上两食盒瓜果菜蔬,两坛金华果酒,新摘下来鲜玉簪花一盒,送去礼宾馆的阮香玉那里,就说都是我亲手挑的。”

阮香玉虽然是交趾公主,但是一同前来的交趾使团,都被叶青杀了。只剩下几个老奴,身上估计也没有多少钱,顾念这自己的身份没好意思跟自己张口来要,叶青也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女人。

尤其是被叶青一顿坑蒙拐骗,这个堂堂的公主,心全绕在了叶青身上,平日里弄起来竟然比侍妾还乖巧。

李雨婷翻了个白眼,被叶青赏了一巴掌,捂着臀娇笑着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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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郊,高柄脱去了甲胄,身后跟着十几个随从,牵着黄狗,背着雕弓,还有几个胳膊上架着鹰,手里提着鸟笼,鞍旁挂着酒囊、箭矢,一行人鲜衣怒马,浩浩荡荡,兴师动众。

在他身边,一个锦衣公子,也是这般扮相,身着乌衣,大袖飘飘,人物俊雅不凡。只是涂脂敷粉,头上簪花,一看就是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