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也没多要,这么好的盐,和以前的盐价差不多,那帮贱民已经占了便宜,不能不知足。”
陈盐官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韘(shè),笑眯眯的竟有几分慈眉善目的样子。
怀县县令赵丹很清楚,眼前这个胖胖的盐官和慈眉善目没有任何关系,反倒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可他早已经上了贼船,没有后路可言,只能跟着一起走下去。
“你不要担心,天塌下来自然有人顶着,你我是小角色,可是有的人能通天,不过是赚点钱罢了,能有什么罪。”
陈盐官拱手作揖,“昭平君可是陛下的亲外甥,他的母亲是陛下的亲姐姐,他的父亲是隆虑侯,他的姨母是阳信公主,他的姨父是大将军。
有这些关系在,就算有人来查案又能查到哪一步,他们敢查下去么?”
赵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陈盐官说的是,是我过于担忧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骂,
查不到昭平君还不敢查你我,你个脑满肠肥的东西,真以为出了事情昭平君能保住你么,蠢货一个。
骂完陈盐官,他又叹口气,自己一时糊涂,不想却深陷泥潭,这些人胃口越来越大,早晚要出事情。
“陈盐官,怀县等地民风彪悍,他们此前吃过价格比较低的盐,现在盐价越来越高,比官营之前还要高,容易出乱子的。
咱们是为了求财,稳妥些才能细水长流,盐仓中的盐还是放出去一部分比较好,哪怕隔一段时间放出一批价格低一些的都可以。
让百姓们心中有个盼头,他们才不容易生事。”
赵丹心中大骂,这群人胃口越来越大,心越来越黑,五百文的盐敢加到一千文去卖,真以为大汉百姓都是孬种么?
真碰到几个不要命的,搞出些事情来谁能罩得住?
陈盐官不耐烦的摆摆手,“昭平君说了,这次还是按照一千文的价格,以前那些贱民吃得起,他们现在就吃得起,以前他们吃不起现在还是吃不起。
你我都要赚钱,支持你当县令的豪强们也要赚钱,有他们支持你就能当好怀县县令,能出政绩,他们不支持你就当不好。
赵县令还是分清轻重的好,降价的事情下次再说。”
两人不欢而散。
陈盐官气呼呼的,刚回到盐仓附近的官署,就看见自己手下的盐啬夫惊慌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陈盐官,盐仓被盗了。”
“你说什么?”
陈盐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