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遗憾,或是不舍,或是悔恨……或是尽皆有之。
谢长衣身躯微微有些颤抖,他并不是害怕。
而是在控制着自己,想尽力保持平静。
就在这颇多感触之间,此前的记忆,慢慢出现在谢长衣的眼前。
……
……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那魔族的手中,但再苏醒之时,却是已在胤龙仙城之中。
谢长衣记起,那是个难得的,能看见星辰的夜晚。
自魔族入侵之后,晋南的天空都笼罩着一场经久未散的魔云。
魔云却是在那一夜被一阵南风吹走了。
……
谢长衣也同样记起,在那大殿后方的禅院之中,与元心大师的对坐畅谈。
一缕星光,顺着纱窗照来。
面对元心大师,谢长衣没有丝毫隐瞒,显露本身容貌,自述真名。
他虽然没有直说自己的过去经历,但元心也能大致猜测出一二,推断出谢家之事。
元心先是简单地给谢长衣说了一番有关于“忘情水”以及他们营救周未的计划。
元心缓缓道:“谢道友,人固有一死,死虽简单,但死而伟大,却是困难。”
“晋南亿万黎民性命尽数悬于一线之间,还望谢道友思量。”
元心给谢长衣鞠了个躬。
他知道,谢长衣尚且年轻,实力强大,资质过人。
他不同于郑立之,他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甚至可能作为真君接班人结婴。
要他赴死,实在强人所难。
……
谢长衣听完之后,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元心大师,您不必多说了。”
“师为父。”
“为父而死,不足道哉。”
他不在意晋南黎民,但若要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周未的性命,他却义无反顾。
他在不惜一切返回外灵海之时,便已心存死志。
“阿弥陀佛!”
元心一时无言,只道了声佛号:
“谢道友可有什么愿望?”
谢长衣想了想,问道:
“元心大师,不知何时我便要作此药引?”
“尚有一月。”
“身为弟子,我未能在师父面前尽孝,此为过错。”
“长衣别无所求,但求届时元心大师能为我转交一物至师父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