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早先在许都时,跟典韦碰面,那都是带有几分尊重的。
这要是叫典韦记恨上自己,那岂不是后患无穷?王粲手心渗出冷汗,指尖微微发颤。他强自镇定,垂首不敢与典韦对视。
堂内气氛陡然急变。
“汝是干什么吃的!!”
可曹操接下来的话,却叫王粲坐不住了,“去,即刻把那竖子给某叫来,某倒是要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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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
王粲难掩心头惊骇,俯身朝曹操行参拜大礼,“粲绝无此意,此事跟冠军侯断无任何干系。”
得罪一个典韦,王粲都承受不住。
这要是把曹昂得罪了,他更承受不住。
毕竟在襄阳时,王粲是领教过曹昂的手段的,其是客客气气的,但其所做之事,却叫王粲终身难忘。
更别提曹昂坐镇襄阳,凭一己之力凝聚荆豫徐扬交五州,更在这前后击败一个个强敌,那名气早就传遍天下了。
虽说现在是归许了,从节制五州军政,变成了持节督两州军政,可谁敢因此就小觑曹昂啊。
背地里算计,那是背地里的事儿。
终是上不得台面的。
在朝堂之上,谁敢跟曹昂直接撕破脸?
真发生这种事,都无需曹昂出面,自会有人站出来与之相斗的。
“哎,仲宣这是干什么。”
曹操语气微顿,撩袍向前探身,对惊恐不已的王粲说道:“有什么话,只管对某说就是,若其中有什么冤屈,某定会为仲宣做主的,断然不会徇私的,哪怕是某的儿子!!”
曹操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王粲双腿只觉得发软。
这一刹,王粲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不该来丞相府。
“丞相……”
王粲抬起头,手颤抖着朝曹操行礼。
“这样。”
见王粲如此,曹操微微一笑,对王粲说道:“某命虎卫护送仲宣前去卫将军府,有什么直接问那竖子就是,真要其跋扈无礼,仲宣来告于某,届时某定会为仲宣做主的,可好?”
“不,不……”
王粲结巴起来。
得到眼神示意的典韦,冷着脸转身朝王粲走来,每一步都似重锤敲在王粲心上。典韦声如闷雷,伸手对王粲说道:“王君,请吧,末将为王君挑选人手!”
讲这些话时,典韦是字字咬着牙关吐出的,这让王粲感到如坠冰窟,寒意从脊背蔓延至全身。
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仿佛喉咙被铁钳扼住。
想对曹操说些什么,但典韦挡在身前,视线被彻底挡住,他甚至不知曹操此时到底是何神情。
在这等气氛下,王粲哪里还好说别的,在典韦注视下颤抖着起身,一步三回首的走着,直到离开了正堂。
曹操身倚凭几,闭目养神的等着。
约莫盏茶功夫,脚步声响起,典韦板着脸走进堂。
“送走了?”
曹操没有睁眼,语气淡然道。
“送走了。”
典韦应了一声,“吓坏了,末将亲自搀扶其登上车驾的。”
“哈哈!!”
一听这话,曹操大笑着睁开眼,伸手指着典韦笑骂,“典君,汝这般做,叫那王仲宣如何安生啊。”
“那就不是末将该考虑的了。”
典韦却无所谓的说道。
就好似这事儿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可说罢此话,典韦却皱眉说道:“丞相,长公子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只怕类似这样的事……”
“对外宣称,某头疾犯了。”
曹操却摆摆手打断,“子修既然决意这样做,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刚好,某也想看看,这朝堂,这许都,到底能闹腾成什么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