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冲打趣道:“不是说赴汤蹈火吗?”
何肆一本正经道:“刀不外借。”
李嗣冲伸手,“刀给我看看。”
何肆便解下戡斩递给李嗣冲,后者不接,只是摇头笑骂道:“刁民啊!”
李嗣冲问他吃了没?
何肆还可以再吃。
李嗣冲也不含糊,领着他去了炊爨之处,见到一锅炖煮的羊肉,顺手牵羊,便直接连锅端了。
还有一坛御酒。
两人去到蓟镇千户府,见到府中诸位与李嗣冲同等军衔的袍泽。
李嗣冲为何肆一一引荐。
之后就是一番饮酒啖肉,何肆算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参战,李嗣冲特定叮嘱许多。
其实是他多此一举了,毕竟在辞别陈含玉之前,这些话就都已经记在心里了。
他不需要把握战时,也不需要协同作战,只需要将两件事情,完成其一就好。
要么独挑了那英潞儿,切记胜败生死慢慢分晓。
要么苦苦支撑,最好差一点死在骑兵之中,给狄人一个看似可以成事的机会。
要是以前,何肆一定选只身对群,周回全是鲜活的血食,但是现在,何肆觉得还是单挑英潞儿比较好。
他问什么时候可以反攻?
陈含玉回答,自然是一直拖,不计代价,拖到佯攻主力后退,或者夜袭骑军后退。
何肆当即点头,说道:“简单。”
陈含玉笑道:“对你来说是很简单,毕竟你只要负责杀人就够了,可身居后方的朕,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何肆终究是没能说出“那咱们换换”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
只是跟着庾元童离去。
李嗣冲在吃完酒肉之后,就开始着手部署自己手下的兵力了。
他是纛营的,今夜又是守城,自然是最没有任何负担的,只需在城墙上守护军旗,防备飞来的投石、弩箭和蚁附登先者。
何肆也被一名叫作“陈铁枪”的千户领走。
今夜城墙三处缺损之一的岗哨,就是他麾下负责的。
听他一口一个“俺”,何肆稍感亲切,山东人,也算半个老乡了。
直到卫时才开始换岗,何肆换了一身步人甲,熟悉的“金貌脸”又覆盖面上。
何肆被他领到一段名为“黑风口”的城墙之上,蓟镇兵少粮缺,因经年风雪侵蚀,边墙坍塌无人修,现在已塌毁十余丈,且戍卫仅四伍精兵,不到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