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春沙坊的士兵时,智瑶顿时眼前一亮,如此厚重的甲胄,工艺精湛,闪烁寒光,再加上士兵清一色全是暗劲期的高手,一个个气息沉稳,眼神锐利,智瑶心中便起了三分招募的心思。
可是当进入营帐内,看到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先锋旅残兵,还有地上张明镜毫无生气的尸体,智瑶顿时就猜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眼神瞬间变得不善,如同冰冷的利刃,狠狠看着严虎和郭峻,背负双手,迈着步伐缓缓走到高台上,径直坐在了主位,仿佛他就是这营帐内的主宰。
“智公,先锋旅在亚岱山山谷遭遇赵氏骑兵袭击,已然十不存一,但将士们个个奋勇杀敌,以命相搏,也算一场大胜,成功阻止了敌人突围晋阳,为大局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代表红星工会十分敬重这些阵亡的勇士,他们为了大义,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令人敬佩,所以斗胆给予一部分钱财,也是想略表心意,还望智公不要见怪。”
对于智瑶喧宾夺主,直接坐在了高台上,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敢出声,整个营帐内安静得仿佛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只有严虎率先上前一步,深深鞠躬行礼,态度诚恳而又谦卑,“简单”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并且偷偷看向阳雨,眼神中满是期待,希望他能说两句将事情掩盖过去,让这场风波平息下来。
但是智瑶并没有说话,脸色黑的如同乌云一般,沉重而又压抑,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看了看下方张明镜的尸体,还有智菲等人满是血污的衣着,以及坐在下方软榻上,正自顾自喝茶的阳雨,阳雨莫名换了一身白衣黑裳,在营帐内格外醒目,仿佛一切的暗流涌动,都和他毫无关系,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
“智菲,你说,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智瑶的声音中带着三分怒意,声音低沉而又压抑,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虽然在极力掩盖心中的愤怒,可智瑶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灼灼盯着智菲询问道。
“启禀家主,这……”智菲面色凝重地上前一步向智瑶行礼,走得沉重而又缓慢,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话只说了一半便咽了下去。
兴冲冲过来杀了张明镜,本以为是为先锋旅除了一害,可是后续可并不好收场,张明镜和敌人里通外合,坑害先锋旅,众人手中并没有实质证据,空口无凭,难以服众。
自己的义弟这番打扮,明显是想要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随后直接离开晋阳,但是按照智瑶的脾气,恐怕不会让对方这样轻易离开,所有人都在找一个台阶下,而此时这个责任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巨石,落在了智菲肩膀上,让他感到无比沉重。
“久闻智公大人仪表堂堂,有天人之姿,仿若云端之上的仙人下凡,今日一见,实乃平生之幸事,在下爱吃人参的朱鹮,乃是明辉花立甲亭的求盗,一直仰慕智公大人威名,今日得见,荣幸之至。”阳雨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刚想站说话,却突然被叶桥轻轻拦住。
叶桥身形一闪,动作敏捷而又自然,反而主动上前一步,对着智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既显得谦卑又不失风度,而后拐了一个大弯,向智瑶说明自己和阳雨,还有明辉花立甲亭三者之间的关系。
“外面那些精锐士兵,都是熊猫大夫的人?”智瑶微微一挑眉毛,如同两把利剑一般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听出叶桥话里有话,于是稍微平息了一丝怒气,原本紧绷的面容也缓和了些许,端坐在软榻上,紧紧盯着叶桥,眼神犀利如鹰隼,看他如何继续表演下去。
“正是,智公大人日理万机,每日要处理军中大小事务无数,繁杂如同乱麻,并且对每一名下属都留有私密空间,不轻易过问,所以对于我家亭长大人的事情不太了解,也在情理之中。”叶桥微微低头,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抬起脚又往前走了一步,顺势将阳雨挡在身后,向着智瑶侃侃而谈,声音洪亮而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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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辉花立甲亭,乃是宋国公主代天子册封,天子亲赐印信,旌旗,并且不拘于一城之地,天下之大,任由前往,无论何处,皆可涉足。”
“而且我明辉花立甲亭下设两部三军,战群四坊,营外乃是春沙坊,满甲六千,身强体壮,武艺高强,枪剑弓术一样俱全,全员重甲,刀枪难入,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我亭长与智菲乃是至交好友,二人情谊深厚,如同手足一般,听闻晋阳久攻不下,战事胶着,百姓苦不堪言,亭长大人心急如焚,特来助阵,希望能贡献一份力量。”
“不过因为亭内还有其他军务需要处理,所以只能孤身前往,然今日前往亚岱山时,在一山谷内遭遇赵氏骑兵突击,赵贼原本的任务是破解晋阳之围,妄图突破重重防线,可误打误撞遭遇了熊猫亭长,为了确保大局,先锋旅原地防守,拖延骑兵进攻,并且打算派人返回禀报军情,好让后方及时做出应对之策。”
“可赵贼凶残,此时出征,赫然派遣了一万骑兵,声势浩大,其中弓枪交杂,箭如雨下,枪兵冲阵,锐不可当,回禀士兵根本就没有办法突出重围,犹如困兽一般,无奈之下,亭长大人便让我率部支援。”
“如今的压岱山山谷,赵贼已被击退,丢盔弃甲,狼狈而逃,亭内一座要塞正扼守此地,要塞高大坚固,易守难攻,将赵贼彻底阻挡在外,而此事兹事体大,关乎整个战局,亭长大人和智菲旅帅第一时间回营,想要向智公汇报,经过红星工会营区时,顺路过来提醒一二,请他们紧盯敌军动向,以防赵贼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