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他随太宗皇帝平定西突厥,单骑入敌营劝降,何等忠勇!如今却遭小人构陷...”
话音未落,已哽咽得说不下去。
李治望着老臣佝偻的脊背,恍惚间又看见贞观年间,玄武门城楼上那个执槊而立的少年将军。
那时的裴行俭英气勃发,跟着太宗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而眼前的李敬玄,曾经挺拔的身姿也已被岁月压弯,可那份对旧友的情义却未曾改变。
他起身,袍裾掠过青铜鹤形烛台,带起一阵晃动的光影。
“李爱卿,快请起。”
“我大唐不兴跪拜!”
李治伸手搀扶,指尖触到对方衣袖下嶙峋的骨骼,心中泛起一丝酸涩,“朕何时说过要治裴爱卿的罪?”
李敬玄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惊讶:“可是...那些奏章...”
“不过是朝堂上的蝇营狗苟罢了。”
李治扶着老臣坐下,语气渐冷,“西征大捷后,多少人红了眼?有人想分战功,有人怕失宠信,便编排莫须有的罪名。”
“裴爱卿打下万里疆土,却挡了某些人的财路、仕途,他们自然要想方设法将他拉下马。”
李敬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官袍,沉声道:“陛下圣明!”
“裴将军此次虽未完全遵旨,但也是为了保存军力、稳固新占之地。”
“况且那三条通往君士坦丁堡的铁路,耗费巨大,若继续征战,恐后勤难以为继。”
“朕又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