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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突然从太阳穴炸开,我眼前一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酒馆的吧台前,调酒师正在擦拭酒杯,仿佛一切只是场噩梦。“您醒了?”他将一杯冒着热气的醒酒茶推到我面前,“刚才您喝多了,一直在说胡话。”
我颤抖着端起茶杯,热气氤氲间,瞥见杯底沉着枚带血的牙齿。酒馆的门被推开,冷风卷着雾气灌进来。三个戴着鸟嘴面具的人走了进来,他们斗篷下露出的手苍白如纸,指甲缝里还沾着青石板的碎屑。
“老规矩,”为首的面具人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三杯‘迷途’,送我们去该去的地方。”调酒师点点头,开始调配墨绿色的液体。我握紧茶杯,指节发白。这次,我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在醉巷的迷雾中,我早已成为了永远无法逃脱的困兽,而每一杯下肚的酒,都是通往深渊的请柬。
我猛地将茶杯砸向地面,瓷片飞溅的瞬间,抄起吧台上的碎冰锥刺向最近的面具人。金属刺入皮肉的闷响混着腥臭的黑血喷涌而出,那具躯体像破布般瘫软,斗篷下竟露出半截缠绕水草的枯骨。
"原来你们怕这个!"我挥舞着带血的冰锥后退,后背撞上摆满酒瓶的货架。调酒师依旧慢条斯理地擦拭酒杯,鸟嘴面具下传来嗤笑:"七十年了,终于有个清醒的祭品。"话音未落,整间酒馆开始扭曲变形,天花板垂落黏腻的藤蔓,地板裂开缝隙渗出浑浊的积水。
三个面具人同时掀开斗篷,腐烂程度不一的尸体上都挂着同一款青铜怀表。怀表表面刻满海浪纹,秒针走动时发出类似牙齿磨动的声响。中间的尸体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声带在喉头发出气泡破裂般的声音:"1943年,我们的船在醉巷海域触礁......"
我被突然涌来的记忆碎片击中——潮湿的甲板、绝望的呼救、还有沉入海底前,船长高举着青铜怀表喊出的诅咒。这些记忆不属于我,却真实得令人作呕。原来醉巷根本不是街道,而是那艘沉船的亡灵在人间投射的牢笼。
"该还债了。"三个尸体同时逼近,怀表的滴答声化作震耳欲聋的轰鸣。我抓起货架上的朗姆酒泼向最近的尸体,打火机点燃的瞬间,蓝色火焰照亮酒馆墙壁。那些原本空白的墙纸上浮现出血色航海图,标记着沉船位置的坐标旁,赫然画着"醉仙居"的旧招牌。
火焰中传来凄厉的哀嚎,尸体在燃烧中化为灰烬,却又在烟雾中重组。调酒师摘下鸟嘴面具,露出半张腐烂的脸:"没用的,每杯'迷途'都是我们的枷锁,也是你们的牢笼。"他举起装满墨绿色液体的调酒壶,壶嘴突然长出尖刺,朝我脖颈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酒馆大门被撞开。浑身湿透的妻子举着消防斧冲进来,她的婚纱裙摆还滴着海水,额角的伤口不断渗血:"快打破怀表!这是他们轮回的关键!"原来她追踪定位找来时,在巷口遭遇了同样的怪物,却意外发现青铜怀表的弱点。
我抄起冰锥扑向最近的尸体,在其抓向妻子的瞬间刺入怀表表面。清脆的碎裂声中,尸体发出玻璃破碎般的尖啸,化作黑色雾气消散。其他两具尸体疯狂扑来,妻子抡起斧头劈向怀表,溅起的青铜碎片划伤了她的手臂。
当最后一个怀表炸裂时,酒馆开始剧烈摇晃。调酒师发出不甘的怒吼,身体逐渐透明:"你们以为逃得掉?醉巷会永远......"话未说完,他的身影彻底消散,酒馆也在轰鸣声中坍塌。我拉着妻子冲出废墟,身后传来海浪拍岸的巨响。
黎明的阳光刺破迷雾,我们瘫坐在巷口。街道恢复了正常模样,昨夜的恐怖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妻子颤抖着拿出手机,相册里不知何时多了张照片——月光下的海面,隐约可见沉船的轮廓,甲板上站着无数戴着鸟嘴面具的身影。
本以为噩梦就此结束,直到三天后的深夜。我在厨房倒水解渴,玻璃杯里突然浮现出墨绿色的光斑。窗外传来熟悉的滴答声,抬头望去,整栋楼的窗户都映出戴着鸟嘴面具的倒影。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游戏重新开始,这次,你还有帮手吗?"
楼下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混着若有若无的童谣。我握紧玻璃杯,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醉巷积水里漂浮的眼球。看来在醉巷的诅咒中,我们永远都是被困在时间漩涡里的囚徒,每一次看似的逃脱,都只是新一轮轮回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