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穿透他的胸口,发出瓷器碎裂的声响。陆文渊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漫天飞舞的稿纸。地下室剧烈摇晃,所有钢笔都发出刺耳的尖啸。我拉起女孩,在坍塌的废墟中狂奔,身后传来无数写作者的哭喊,还有钢笔坠入深渊的悲鸣。
当我们跌跌撞撞逃出地下室,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女孩手腕的伤口奇迹般愈合,而我手中的钢笔,已经变成了普通的金属。回到出租屋,我将钢笔锁进保险柜,却发现那些自动生成的稿件,都变成了空白的废纸。
但故事并未结束。每个雨夜,我仍能听见钢笔敲击纸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有时打开保险柜,会发现钢笔表面凝结着细小的血珠,而手机新闻里,偶尔会出现与我构思过的故事相似的案件。
我知道,那支钢笔还在等待,等待下一个被写作欲望吞噬的灵魂。而我,只能将保险柜的钥匙扔进最深的河流,祈祷永远不会有人,再打开那扇通往笔冢的门。
三年后的梅雨季,潮湿的空气裹着腐叶味渗进每道缝隙。我在出版社担任校对员,彻底告别了写作。但那个锁在保险柜里的秘密,随着连绵阴雨开始蠢蠢欲动——每日清晨,办公桌上总会莫名出现沾着水渍的稿纸,空白的纸面洇着诡异的墨痕,形状恰似钢笔尖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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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加班的深夜,我独自留在档案室整理旧刊。泛黄的民国报纸突然从架上飘落,头版标题刺得人眼疼:《悬疑作家陆文渊暴毙书房,钢笔离奇失踪》。配图里,那支龙纹钢笔斜插在血泊中,笔帽上的纹路与我锁在家中的那支完全吻合。更惊悚的是,报纸边缘用红墨水批注着:"第137个容器已觉醒"。
回家的路上,巷口的路灯接二连三熄灭。黑暗中传来细碎的书写声,像是无数支钢笔同时划过纸面。我冲进家门,颤抖着打开保险柜——里面只剩一滩黑色黏液,钢笔不翼而飞。手机在这时震动,锁屏弹出条陌生短信:"该续写结局了,容器137号。"
次日,编辑部收到匿名投稿。牛皮纸袋里装着泛黄的稿纸,字迹与我三年前自动生成的小说如出一辙。故事的主角被困在循环往复的写作地狱,每完成一个故事,现实中就会出现对应的命案。而最新章节里,主角的外貌特征,竟与我分毫不差。
编辑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这文风绝了!作者指定要你做责任编辑,说只有你能理解故事的精髓。"我盯着稿纸上逐渐晕开的血渍,喉咙发紧。当晚,我在书桌前发现了失踪的钢笔,笔帽下压着张便签,陆文渊的字迹力透纸背:"还记得笔冢里的女孩吗?她的结局,由你来书写。"
记忆如毒蛇噬心。我曾以为救出的女孩早已回归正常生活,可当我通过警局档案查询,却发现查无此人。更诡异的是,当年地下室坍塌的新闻报道里,救援人员只发现了成堆的稿纸和数百支钢笔,没有任何尸体痕迹。
深夜,钢笔自动开始书写。我惊恐地看着稿纸浮现新的内容:女孩被重新抓回笔冢,四肢被更粗的钢笔贯穿,身体化作支撑书架的活柱,而书架上摆满的,是用活人皮肤装订的故事集。窗外电闪雷鸣,我在闪电的白光中,看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正在狞笑,手中钢笔正对着电脑,将这段恐怖剧情敲进文档。
当我猛地转头,身后空无一人。但电脑屏幕右下角,文档保存进度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动,文件名赫然是《笔冢续章:容器137的献祭》。楼下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人群的尖叫。我颤抖着拉开窗帘,街灯下的血泊中,躺着个穿白裙的女孩,她的脖颈处,插着一支龙纹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