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鬼画:镜中影

暴雨砸在老城区的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混着泥污,把“陈记旧货铺”的木质招牌泡得发黑。林砚抱着刚淘来的旧画框,正要推门离开,眼角却瞥见角落里蒙着灰布的东西——那东西约莫半人高,轮廓像幅油画,灰布边缘渗着暗褐色的痕迹,像干涸多年的血。

“老板,那是什么?”林砚的声音被雨声盖得发闷。守铺的老头正蹲在炉边烤火,听到问话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喉结动了动:“别碰……那画邪性,前几个买主都没好下场。”

越是禁忌,越勾着林砚的好奇心。他是个自由画师,总觉得带着“故事”的旧物能滋养灵感。他拨开灰布,画布上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画中是位穿月白旗袍的女人,坐在紫檀木梳妆台前,背对着观者,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际,发间别着朵风干的茉莉。梳妆台上立着面银框圆镜,镜面却不是透明的,而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像凝固的墨,仔细看竟能察觉黑色在缓缓流动,像有生命的漩涡。

更诡异的是画布的触感——指尖抚过,不是油画布的粗糙,而是像极了人的皮肤,黏腻中带着丝若有若无的温度,还裹着股淡得几乎闻不见的腥甜,像刚从冰柜里取出的生肉。

“这画……”林砚的指尖还没离开画布,老头就冲过来按住他的手,声音发颤:“小伙子,听我一句劝,这画叫《镜中影》,民国时就有了。三十年前有个教授买走它,没几天就疯了,嘴里喊着‘镜子里有东西’;前两年有个姑娘把它当装饰画,结果在家失踪了,警察只找到一撮沾着茉莉香的头发。”

林砚却被画里的诡异感攥住了心。他掏出钱包,抽出三百块钱:“我要了。”老头看着钱,又看了看画,重重叹了口气,把钱推回去一半:“给一百就行,要是后悔了,记得把画送回来,别扔,也别烧——烧了它,会缠上你的。”

抱着画回到出租屋时,雨还没停。林砚的出租屋在老居民楼顶层,四十平米的空间被画板、颜料占得满满当当。他把《镜中影》挂在画室最显眼的墙上,正对着自己的画架。夜里赶稿时,他总忍不住抬头——画中女人的头发似乎长了些,垂到梳妆台的发梢,竟在灯光下轻轻晃了晃;发间的茉莉花瓣,边缘不知何时泛出了淡粉,像刚沾过露水。

“肯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林砚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转身去冲咖啡。

等他端着咖啡回来,画布上的镜子变了。原本漆黑的镜面里,慢慢浮起一道模糊的人影——那人也穿着月白旗袍,长发遮脸,和画中女人的背影一模一样。林砚的心脏骤然缩紧,他凑到画前,想看得更清楚些,却见镜中的人影突然抬头,长发如水流般分开,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里缠着几缕乌黑的发丝,像蜘蛛丝般缓缓蠕动。

“啊!”林砚手一抖,咖啡杯摔在地上,碎片溅起时,他分明看见镜中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露出的牙齿上沾着白色的粉末,像面粉。

他再定睛看时,镜子又恢复了漆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可地上的咖啡渍里,竟漂着一朵风干的茉莉,花瓣边缘泛着淡粉,和画中女人发间的那朵一模一样。

那天夜里,林砚彻底失眠了。他躺在床上,总觉得画室里有脚步声——很轻,像赤脚踩在地板上,还混着头发摩擦布料的“沙沙”声。他想开灯,手腕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冰凉滑腻,像浸了水的头发,顺着手臂往肩膀爬。

“别开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柔得像棉花,却裹着刺骨的寒意,“我只是想看看你画的画。”

林砚猛地睁开眼,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影子。他摸了摸耳朵,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茉莉香,和那朵诡异的茉莉一模一样。

第二天清晨,林砚顶着黑眼圈走进画室,却看见画架上多了张画纸。纸上画的正是《镜中影》的复刻版——月白旗袍的女人、紫檀木梳妆台、漆黑的镜子,连发间茉莉的淡粉都分毫不差。更可怕的是,画纸边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摸上去还带着余温,像刚凝固的血。

“谁进来过?”林砚的后背冒起冷汗。他昨晚明明反锁了门,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他走到《镜中影》前,仔细检查画布——女人的头发又长了,已经垂到画布底部,发梢沾着的白色粉末更多了,像落了层霜;梳妆台上的银框镜子,边缘竟渗出了暗褐色的液体,顺着画布往下淌,在墙面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像极了血迹。

接下来的日子,怪事愈演愈烈。林砚的画笔会在夜里自己“作画”,纸上全是无眼女人的背影;颜料管会莫名炸开,暗红色的颜料溅在墙上,慢慢晕成旗袍的形状;他放在抽屉里的素描本,每次打开都会多几页画——画的都是他熟睡时的样子,而每页画的角落,都藏着一朵泛粉的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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