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徐延青意识到心动的那天，他照常坐地铁来到球场。

秦臻到了后，看了一眼空旷无人的场地。

于是秦臻问：“你要不要试着把助听器摘掉打球？”

她看得出徐延青总是会被助听器牵制，顾忌着昂贵的助听器，他的跑跳永远都带着刻意的控制。

而且戴着助听器运动，很多细微的声响会在他的耳朵里放大，永远都做不到真正静下心享受运动。

徐延青有些迟疑。

秦臻知道他对助听器有依赖性，于是循循善诱：“现在这一片都没有人，场上只有我们俩。”

“你可以放心摘掉。”秦臻说：“听过网球名将阿加西说过的一句话吗？‘网球90%靠心理，8%靠身体，2%靠听力。’”

“听力从来都不是打网球最需要的，靠手势也能交流。”

徐延青曾在初中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手语。

他怕自己的耳朵迟早有一天会彻底聋掉，于是在私底下，他开始偷偷学手语。

在秦臻殷切的目光下，徐延青摘掉了自己的助听器。

摘掉的一瞬间，原本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从清晰变成模糊朦胧的声响。

世界变得像被一团吸饱了水的棉花。

秦臻笑着将球抛进徐延青的手里，转身走向拦网的另一侧。

没有了声音的辅助，视觉变得尤为突出。他的眼神更加有理由落在她身上，观察她的每一处细节。

他的确不用再顾忌每一次跑跳是否会震落助听器，变得更专注于运动本身。

绿色的小球在他眼里成了捕捉的唯一目标。

他也更看得清楚对手的每一次挥拍。

秦臻的笑或者不笑，皱眉或者喘气，都在他眼中无限放大，每一帧表情都被他记录下来。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那场和她势均力敌的男人，而不再是场外的观众。

最令人惊讶的是，秦臻比的每一次手势他都看得懂。

在赛场上他们仿佛是默契十足的战友。

徐延青感受到自己心跳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无法言喻的情感如温水煮青蛙，直到心脏发烫他才渐渐意识到感情的存在。

他的的确确喜欢上了秦臻。

没有人不会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