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手艺长巷与掌心的温度

更让人意外的是,李婶被她儿子推着轮椅来了,她指着染布坊:

“我还能教染布,只要有人学!”几个退休的老匠人也闻讯赶来,有会剪纸的,有会做木活的,七嘴八舌地说要重开铺子。

工头看着突然热闹起来的巷子,又看了看墙上的百工谱,挠了挠头:“这……我得跟上面汇报汇报。”

接下来的几日,百工巷像被唤醒了。

老匠人们清理铺子,孩子们帮着扫地,艾琳娜和小托姆则帮着整理工具——给铁匠炉重新生火,把染缸里的霉水换掉,用回春谷的泉水浸泡蓝靛叶。

当第一炉铁水烧开时,通红的铁水映着老铁匠的脸,竟像年轻时一样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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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婶染出第一匹蓝布时,阳光下的靛蓝色流淌着,引得孩子们惊呼连连。

周伯编了个巨大的竹篮,摆在巷口当招牌,篮身上编着“百工巷”三个大字,竹丝间还嵌着各色染布的布条,风一吹,像面彩色的旗。

离开百工巷时,巷子里已经响起了久违的叮当声、编织声、剪裁声。

周伯送给他们每人一个竹编的小盒子,里面装着片蓝靛染成的布,布上绣着个“艺”字。“这布叫‘传承’,”他笑得眼角皱纹堆成了花,“只要还有人愿意学,手艺就永远活着。”

小托姆捧着盒子,突然问:“下一站,我们去哪?”

艾琳娜望着远处的大海,那里隐约有座渔村的轮廓。“听说那边有座‘望海寨’,寨里的渔民世代造船,只是近来,老船坞越来越冷清了……”

巷子里的锤声、笑声、孩子们的吵闹声混在一起,像首关于新生的歌谣。

艾琳娜知道,无论走到哪里,那些藏在掌心的温度,那些代代相传的手艺,都会像种子一样,在合适的土壤里,重新生根发芽。

顺着百工巷飘出的刨花香气向东而行,半月后,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

一片灰褐色的船坞沿着海岸线铺开,木架上晾晒着发黑的船板,沙滩上散落着生锈的铁钉,几只海鸟落在废弃的桅杆上,发出沙哑的叫声——这里便是望海寨的老船坞。

守坞的是位皮肤黝黑的老船匠,姓郑,大家都叫他郑伯。

他正蹲在沙滩上,用斧头劈着一段老松木,木屑混着沙粒飞溅,斧刃与木头碰撞的“咚咚”声,在空旷的海岸线上显得格外孤寂。

“这木头硬得很,是百年前的铁力木,”

他举起木段,断面露出细密的年轮,“以前造一条三桅船,要选七根这样的主梁,现在……”他把木段扔进废料堆,“年轻人都去买钢铁船了。”

艾琳娜看着船坞里的半成品,那是条刚搭好骨架的渔船,船身的弧度流畅优美,像被海浪打磨过的鹅卵石。“郑伯,这船快造好了吧?”

“停了半年了,”郑伯指着船尾,“少根合适的龙骨。以前这寨里的男人都会找木头,现在都去城里打工,剩下我们几个老骨头,扛不动这么粗的木料。”

他领着众人走到船坞深处,那里泊着条修补过多次的旧船,船身上的桐油已经发黑,却能看出当年的精致——船舷雕刻着海浪纹,船舱的木门上嵌着贝壳,像件艺术品。

“这是‘望海号’,”郑伯的声音软了些,“我爹造的,陪了我四十年,闯过七次台风,救过十二个人。去年被钢铁船撞了下,就再也没出过海。”

他抚摸着船板上的裂痕,那道伤口从船帮蔓延到船底,像条丑陋的蜈蚣。

小托姆钻进船舱,发现里面藏着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十卷泛黄的图纸,上面用朱砂标注着船身的尺寸、龙骨的角度、帆的大小,边角还画着简易的海图。

“这些是造船的图纸?”

“是祖传的《木船谱》,”郑伯眼里闪过一丝光彩,“每代船匠都会添新的画法,我爷爷在上面记过怎么让船在暗礁区转向,我爹补过台风天的稳舵法子。”

他拿起最旧的一卷,纸页已经脆得像枯叶,“这是清朝时的,画的是能装五十担货的漕运船。”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达的轰鸣,一条崭新的钢铁渔船破浪而来,船身喷着鲜艳的油漆,甲板上的吊臂转得飞快。

“看,那就是他们买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