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来路回返,待离那乌篷船数里后,苍山君才算是伸了伸腰。
“你很怕狐狸长老?”林宴问。
“你小点声吧!”苍山君吓了一跳,低声道:“长老对你们和气,你们就以为她老人家真的没脾气?”
“她除了媚人心神外,还有什么神通?”孟渊打听。
“不知道,不知道。”苍山君只是摇头,“孟贤弟若要深究,来日寻上长老,自己去试一试便是。我看她老人家看你的眼神不同,显然是高看你几分的。你若是有福缘,指不定能得长老的贴身教导。”
这苍山君又让自己去卖!孟渊也不理会,心说来日再说。
逆水行舟,不见苍山君如何费力摇桨,但小舟好似飘飞在江面。
不多时便见青龙塔,小舟临岸,孟渊和林宴下了船,苍山君摆手送别。
来到兰若寺山脚下,此间日夜有人守护。这会儿王不疑和玄悲和尚已经在等着了,两人见孟渊和林宴回来,赶紧迎了上来。
“千户,有你的信。”王不疑取出一封信递,上面画了个圆圈。
孟渊接过,拆开一看,果然是明月来信,她质问孟渊为何不去见她和独孤荧。
“师弟,我算是信了你方才在船上的话了。”林宴凑过来看了眼信中内容,对孟渊抚掌赞叹。
孟渊收起信,那玄悲和尚上前,朝二人行礼。
“孟施主诛杀邪僧,功德无量。午间事繁,不曾向孟施主祝贺,还请莫怪。”玄悲扯了句场面话,这才说道:“师叔备了素斋,请孟施主赴会。”
这是觉明大师来请了。
先前孟渊就得了王二的叮嘱,乃是说智观方丈让自己去寻觉明,乃是见一故人。
也不啰嗦,孟渊当即与林宴一起,玄悲和尚带路,往持戒院而去。
来到觉明禅房,便见灯烛昏暗,觉明大师果然备了豆腐宴,另还有一位四五十岁的和尚陪同。
“施主今日大发神威,当真是让贫僧大开眼界。”觉明大师一见面就有感慨,没半点高僧模样,他道:“当初青田县初见,孟施主已显峥嵘,贫僧却似坐井观天之辈,不识真人。还是师叔祖英明睿智,虽未见施主真容,却对施主赞赏有加,传了菩提灭道。”
什么英明睿智,孟渊深知智通大师并非是因为自己能干才传了菩提灭道,而是独孤亢使了力的缘故。
不过眼见觉明夸赞不停,孟渊只能谦逊几句,而后才看向觉明身旁的和尚。
那和尚头顶无有戒疤,穿着麻衣僧袍,模样文文气气,面带慈笑,一看就是温和良善之辈。
“这是玄晦师兄。”玄悲在旁解释。
听闻此言,孟渊和林宴一怔,两人上前行礼。
来平安府前,赵万年等人曾有言语,乃是说应氏离乱之后,他们几人中有一个兄弟来兰若寺当了和尚,是为“玄”字辈,法号玄晦。
赵万年等人知道孟渊要在兰若寺公干,就提点孟渊,让孟渊若遇了难处,便来寻这位聂师的故人。
只是孟渊自打来到兰若寺后,和林宴打听了玄晦,却得知此人一向跟在智观方丈身前,且已闭了关。
可万万没想到,智观方丈让孟渊见的人,竟是玄晦和尚。
“聂施主倒是教出了两个出色的。”玄晦和尚两手合十,微微垂首。
许是想起了聂延年,玄晦和尚面上略有动容。
“三位在此闲聊就是,贫僧就不打扰了。”觉明和尚见状,便带着玄悲离去。
待觉明和尚走远,玄晦这才请孟渊和林宴坐下。
“都不是外人,不必顾及什么礼仪。”玄晦和尚文气的很,不似入了空门之辈,倒像是谨守儒家教诲的读书人。
“智观方丈让师弟来见你,可是有什么深意?”林宴当即问。
“那倒没有。”玄晦和尚微微一笑,说道:“我恰好出关,仅此而已。不过他知道我是应氏故人,却又特意让我们相见,想必他是想说他对应氏是支持的。”
“兰若寺的秃驴曾经参与过覆灭应氏之事,他们信得过?”林宴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