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辉盘坐在窑洞内的矮桌前,指尖轻轻敲击着判官笔的木杆。笔尖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映照出他眉间深深的沟壑。
十爷和十一爷突然派人送拜帖,这事儿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辉少,人带到了。"老狗掀开草帘,带进来三个埕彘弟子。子辉抬眼打量,心头顿时一凛。
这三人走路的姿势极为怪异,膝盖像是不会打弯,每一步都像是被人提着线的木偶。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表情——嘴角挂着完全相同的弧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白上布满细密的血丝。
"黑狗派你们来,有何贵干?"子辉不动声色地问道,右手已悄然按上判官笔。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五毒之气正在缓慢流转,随时准备爆发。
为首的埕彘弟子咧开嘴,这个笑容像是被人用钩子硬生生扯出来的:"送...礼..."
话音未落,三人突然同时抬手,动作整齐得如同镜像。他们枯瘦的手指抓住胸前衣襟,猛地一撕——
"刺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窑洞里格外刺耳。子辉瞳孔骤缩,他看到三人裸露的彘罐上,密密麻麻的黑点正在疯狂蠕动,就像是沸水里翻滚的芝麻。
"退!"
子辉暴喝一声,判官笔横扫而出。
银光如电,瞬间划过最近那名弟子的咽喉。鲜血还未喷溅,那三个彘罐就像充气过度的皮囊般炸裂开来。
"砰!砰!砰!"
三声闷响几乎同时爆发。
血肉横飞间,一团黑雾喷涌而出,腥臭刺鼻的气味瞬间充满了整个窑洞。那不是普通的血雾,而是混杂着无数蛊虫的毒瘴!
细如发丝的黑线虫在空中疯狂扭动,落地便钻入土中,而爆开的毒血溅在墙壁、地上,立刻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黑斑。
"关门!"子辉厉喝,袖中甩出十多枚偃师皮影。
那些偃师皮影,刚一落地就形成一个阵法,暂时阻隔了毒雾的蔓延。
但仍有几滴毒血落在了水井里,清澈的水面立刻泛起诡异的墨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