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间回音迭起,惊得两侧山林枝叶剧烈震颤,松鸦、斑鸠等鸟类扑棱棱炸窝而起,白色羽翼拍散林间晨雾。
蛮牛族众人听到这般羞辱,一个个怒目圆睁,脸上青筋暴起,握着武器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有个年轻战士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巫祝大人!不能再忍了!咱们蛮牛族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另一个年长的勇士也跺脚嘶吼:“苍军战争首领,你拦着首领是要灭咱们威风吗?”
巫祝的脸涨得铁青,手中木杖死死抵着城墙,指关节泛白得近乎透明。
她恶狠狠地盯着飞雨军的方向,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蛮牛领暴跳如雷,脖颈上的铜铃撞出刺耳声响,一边破口大骂:“放开老子!今天不把那群崽子的喉咙撕开,老子就不是蛮牛族勇士!”
一边疯狂挣扎,若不是苍军双臂青筋暴起,死死抱住他的腰,只怕他早已纵身跃下城墙。
骂声与叫嚣声如潮水般涌来,巫祝太阳穴突突直跳,突然踉跄着一屁股跌坐在城墙上的巨石上,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她佝偻的身躯剧烈颤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下一秒,猩红的血沫从她指缝间溢出,在石砖上绽开刺目的花。“都给我住口……”
她沙哑的嘶吼被淹没在声浪中。
最后,她摇摇晃晃地起身,踉跄着走下城墙,黑袍拖过染血的土石,在身后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
我站在城墙之下,望着巫祝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暗叫苦,嘴里骂道:“妈的,把他们全族都骂了,还不出来吗?”
这时,夜驱骑马来到我身旁,说道:“族长,已经骂了他们两日了,就只有第一次出来了一下。”
我叹了口气,扫视着两侧的地形,随后开口道:“找个三百米的距离,谁都不能再往前一步。让盾牌手、弓箭手准备好,随时应对他们出来的人。顺着他们的城墙高度,给我筑起一座土堆,比他们城墙还高!”
夜满脸不解,凑上前来问道:“族长,垒这土基墙有啥用?三百米的距离,咱们的弓箭根本射不到啊!”
石摸着络腮胡,也跟着挠挠头,憨声憨气道:“就是啊,族长,费这大劲儿......”
我没好气地抬脚,重重碾过地上的碎石,碎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响。
“谁让你们站在土堆上射箭了?”我瞪了他们一眼,“传令下去!以三百米为界,沿着峡谷走势,从城墙正前方往后延伸五百米,给我堆砌起一条土龙!这土台必须高出城墙半人!”
说到这儿,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到时候每隔十丈安置一台抛石机,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城墙硬,还是咱们的石弹硬!”
众人听闻,对视一眼,均苦笑地摇了摇头。
虽然他们不知道什么叫抛石机,可他们清楚我的威严不容置疑。
很快,大家迅速行动起来,精壮的男人们纷纷拿起工具。
石负责带人在山林中,他们用力挥动斧头,粗壮的树木在“咚咚”声中摇摇欲坠,惊起了一群群飞鸟。野兽们也被这阵仗吓得纷纷逃窜,山林间尘土飞扬。
夜负责搭建土垒墙的地方,大家齐心协力,将一块块石头垒起。
有的人抬着沉重的石块,脚步稳健地走向土垒墙;有的人则在一旁夯实泥土,确保土基墙的稳固。
矛负责准备藤盾和弓箭,他们熟练地切割着木材,打磨着盾牌的边缘,精心挑选着制作箭矢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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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箭头和坚韧的羽毛被巧妙地组合在一起,一旁的盾牌逐渐成型,泛着冰冷的光泽。
而对面的土积城墙上,巫祝等蛮牛部落众人刚回到驻地,粗粝的铜铃还未从脖颈摘下,便听闻雨族人在城墙外闹出震天动静。
兽皮靴踏碎满地碎石,众人举着燧石矛、扛着狼牙棒,潮水般涌回城头。
烈日高悬,晒得城垛滚烫,他们眯起眼,望着下方蚂蚁般攒动的身影——有人抡斧劈砍古木,有人肩扛巨石踉跄前行,夯土声与号子声混着木屑冲上半空。
蛮牛族战士攥紧武器,喉间发出不安的低吼,巫祝枯瘦的手指深深掐进木杖,指缝渗出暗红血珠。
日头西斜,滚烫的风卷着沙砾掠过城墙,众人的疑惑愈发浓重。
直到夕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泼洒在峡谷间,为忙碌的飞雨军身影镀上一层血色。
山林中此起彼伏的斧凿声惊起归巢的鸦群,黑压压的羽翼遮蔽了半边天。
我望着天上掠过的鸭群,又低头看向那土积城墙。
粗糙的夯土不过两米多高,蜿蜒的墙体在地面上延伸出不足两百米。
上千人因取水路途遥远,进度大受影响,眼前这缓慢推进的工程,着实令人心焦。
我轻轻摇了摇头,喃喃道:“这效率也太低了。”
暮色渐浓,天空愈发暗沉,最后一缕霞光也被厚重的云层吞噬。
我无奈地一摆手,沉声道:“走,回去。”
众人闻声纷纷上马,马蹄扬起细碎尘土。
“蛮牛族的小牛犊子们,爷爷们先走了!”
“赶紧回去抱着母牛喝奶吧!”
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在峡谷间回荡,上千人浩浩荡荡朝着临时营地疾驰而去。
蛮牛三部落高层挤在城墙垛口,望着飞雨军远去的扬尘,一个个气得直跳脚。
年轻战士将燧石矛狠狠砸在城墙上,大声吼道:“战争首领!趁夜追出去,宰了他们。”
人群中跟着一阵叫嚷,唯有苍军抚着山羊胡,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那道蜿蜒的土堆,心中满是疑惑:这些雨族人在三百米外垒土,到底想干啥?
苍军粗着嗓子说道:“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