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进宫时,那位公公闲谈提及的一处隐秘所在——院里竟有个狗洞。当此生死攸关之际,众人听闻,仿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当机立断决定从那儿寻得出路。
一行人匆忙赶至狗洞所在之处,然而,现实却如同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他们的希望。那狗洞狭小逼仄,仅能容下身量极为娇小之人勉强通过。众人面面相觑,满脸的绝望与无助。
盛紘心急如焚,眼神中满是决绝与慈爱,不假思索地连忙将明兰推到身前,声音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道:“明兰,你先出去!能逃一个是一个啊!”
此时,皇宫一处宫殿,一名甲士来报,邕王已被折磨致死,邕王妃与嘉诚县主被荣显送给手下的兵士们享乐。
荣妃此时目光一转,落到了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平宁郡主身上。平宁郡主抬起头,眼神空洞而癫狂,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大笑,那笑声回荡在死寂的宫殿之中,仿佛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逼疯。
荣妃看着眼前这般模样的平宁郡主,竟一时无言以对。片刻后,她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冷冷下令:“把这疯婆子扔到大街上去,让她尝尝被人喊骂唾弃的滋味!”
午后的阳光漫过琉璃鸱畔时,东京皇城浸在秋阳的鎏金光晕里。崇政殿飞檐如翼,丹陛上蟠螭昂首欲腾,九踩斗拱间悬着的铜铃叮咚作响,将整座宫阙衬得愈发巍峨森然。朱墙金瓦间,雕龙影壁在风中凝立,默默见证着王朝权力中枢的威仪。
午时一刻,更鼓声惊破长空。兖王赵元俭率领千余黑衣精锐,踏着禁军换防的间隙如鬼魅般潜入。他们身着玄甲,腰间佩刀泛着冷光,如黑色潮水般涌过层层宫禁。刹那间,箭雨破空声、兵刃相接声在宫墙间回荡,铁甲映着残阳,似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御道。
崇政殿前,兖王身披玄色大氅,紫金兜鍪上还挂着未干的雨水。他长剑抵住殿前司都虞候颤抖的咽喉,冷笑划破死寂:"六哥儿!你在这殿里批了二十年劄子,也该歇歇了。"话音未落,剑尖已划破对方颈间皮肤,血珠顺着剑刃滴落,在汉白玉阶上晕开点点红梅。
殿门吱呀轻响,仁宗赵祯负手而出。朱漆门扇推开的瞬间,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他目光如炬,扫过满地狼藉,平静开口:"十三弟若忧心国事,何不入枢密院参赞?建储诏书朕已着翰林院拟了五次,你却连等到冬至祭天的耐性都没有?"声线不疾不徐,却暗含帝王威压,似有千钧之力压下了周遭的喧嚣。
曹皇后依旧保持着临危不乱的风范。只见她身姿沉稳,从东侧回廊悄然转出,神色冷峻如霜,每一步都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她目光直视兖王,声音清冷而有力地说道:“兖王殿下,不知可还记得明道二年?就在那夜,先太后溘然崩逝,官家念及手足之情,亲手为你系上孝带。而此刻,宗正寺录档的玉牒,正置于炭盆之上烘烤,即将化为灰烬。”曹皇后的这番话,看似在陈述往事,实则意在提醒兖王曾经与皇室之间那份割舍不断的亲情纽带,以及皇室传承千年的规矩,试图以情与理动摇他谋逆的决心。
几乎在同一瞬间,张茂则猛地暴起,双目圆睁,口中大喝一声:“逆贼看箭!”只见他袖中弩机瞬间露出一抹寒光,然而,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兖王身旁一名亲兵反应极快,如猛虎扑食般迅猛,飞起一脚,精准地踹中张茂则的膝窝。张茂则顿时身形不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弩机也脱手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