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但是扶摇宗众人并没有就此放下心来。
因为一旦两人无法压制体内的血煞之气，便有可能再次被血煞之气影响。
典藏阁，五楼。
卫湘和李令歌盘膝面对面而坐，两人都在极力压制体内的血煞之气。
片刻后，卫湘突然睁开了眼睛。因为她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李令歌有混沌道体护体，这才能够勉强压制血煞之气。
而她仅仅是分走一半血煞之气，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如果她被血煞之气影响，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心念及此，她的心中有了决意。
“以我道果，助道！”
话音刚落，一枚晶莹如玉的符箓道果从她眉心缓缓浮现。
道果表面流转着亿万玄奥符文，每一个符文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李令歌睫毛一颤，起初他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那枚道果之后，心中突然有了猜想。
“不可！”
然而卫湘心意已决，所以自然不会被这两个字阻止。
她嘴角溢血，却露出决然的笑意。
而后猛地一掌拍在自己胸口，那枚符箓道果顿时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没入李令歌眉心！
轰——
李令歌神魂巨震，头顶上方丹之道果、阵之道果、剑道道果自行浮现。
四个道果分居四方，在他的头顶不断旋转。
传闻，若得四枚道果可修成混沌道果，参悟万法。
虽然这个传说一直被人视为笑话，但是此刻已经成了卫湘最后的愿望。
如果传说是真的，她愿意将自己的道果献给李令歌，助其成就混沌道果。
如此一来，李令歌便可以轻松镇压体内残余的血煞之气。
“我相信你一开能够成为神庭之主。”
话音刚落，九天之上突然降下四道通天光柱！
青光冲霄，周天星斗大阵在虚空铺展，赤霞漫天，九转金丹的异香弥漫神界。
亿万剑影在云间沉浮，太古神符的虚影遮天蔽日。
四大道果同时没入李令歌体内，四股不同的力量在他的体内疯狂碰撞。
噗——
李令歌喷出一口黑血，七窍同时渗出血丝。
四大道果的角力让他体内如同在进行一场开天之战，每一寸血肉都在崩解与重生间轮回。
他的身躯开始出现可怕的龟裂，混沌之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还不够吗？”
卫湘艰难抬手，指尖凝聚最后一丝神力，在空中凝聚一道符箓。
“四象归位，混沌重开！”
符光炸裂的瞬间，四大道果突然停止碰撞，开始以玄奥的轨迹相互缠绕。
阵纹开始缠绕剑身，丹河倒灌入符箓，四种截然不同的道韵竟开始相互渗透。
在李令歌丹田中央，一个微型的混沌漩涡缓缓成型。
轰隆隆——
李令歌体内传出闷雷般的巨响，四大道果开始真正的融合。
融合产生的混沌之气越来越浓，最终形成一个完美的混沌漩涡。
这个漩涡每转动一圈，就有一缕血煞之气被转化吸收。
李令歌破碎的身躯开始重组，新生的血肉中流淌着混沌光泽。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血煞之气疯狂反扑，却在四大道果的镇压下节节败退。
“凝！”
此时的李令歌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他若是不凝聚混沌道果，便是彻底辜负了卫湘的苦心。
随着李令歌一声暴喝，四大道果逐渐融合。
一道混沌光柱贯通天地，光柱中隐约可见开天辟地的景象。
无数上古异象在虚空浮现，鲲鹏展翅九万里，神魔喋血混沌海。
当最后一丝血煞之气被转化时，混沌漩涡突然静止。
下一刻，一枚铭刻着开天印记的混沌道果在漩涡中心缓缓升起。
道果成型的瞬间，李令歌周身爆发出原始混沌的气息。
他的发丝化作星河，眼眸映照洪荒，每一次呼吸都引动天地法则共鸣。
光柱之中，李令歌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瞳孔已经化作混沌漩涡，周身流淌着最原始的混沌之气。
那肆虐的血煞之气，此刻竟温顺地环绕在混沌道果周围，化作一道道血色纹路烙印在李令歌体表。
“以混沌包容杀戮，以万道镇压魔性。”李令歌轻抚胸前血色纹路，“混沌之下，万法归虚。”
卫湘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看到了李令歌指尖萦绕的那缕混沌之气。
那是凌驾于万道之上的本源之力，足以镇压世间一切邪祟。
混沌初开，道果终成！
此刻，她的识海彻底失去了屏障。
血煞之气，再无压制！
卫湘闷哼一声，五指深深插入地面。
猩红的血丝从她眼角蔓延，如同蛛网般爬满半边脸颊。
她的呼吸变得粗重，每一次吐纳，都带着浓郁的血腥气。
李令歌察觉到异样，猛然回头。
却见卫湘缓缓抬头，刚刚恢复清明的眸子，此刻竟已经彻底变得猩红如血！
“快走！”
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嗓音沙哑得不像人族。
轰！
血煞之气彻底爆发！
卫湘的识海被猩红浪潮吞没，神魂如同坠入无间炼狱。
记忆被撕碎，理智被焚烧，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欲望在疯狂滋长。
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发梢竟渐渐化作血红色。
周身萦绕的神力扭曲变质，化作粘稠的血雾。
十指指甲疯长，如同利刃般闪烁着寒光。
“杀！”
她缓缓站起，嘴角咧开一抹狰狞的弧度。
下一刻，染血的手爪直取咽喉，速度快到连空间都被撕裂出五道漆黑裂痕！
铛！
李令歌仓促抬剑格挡，火星四溅。
这一击的力量，竟震得他虎口发麻！
“醒醒！”
他试图唤醒卫湘，但回应他的，只有卫湘的低吼。
卫湘的攻击毫无章法，却招招致命。
血煞之气赋予了她恐怖的速度与力量，每一爪挥出，都在空中留下久久不散的血痕。
典藏阁无论很快便面目全非，而李令歌始终不敢下重手。
他死死盯着卫湘血红的双眼，试图在其中找到一丝熟悉的清明。
突然，卫湘的攻势一顿。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染血的指甲深深刺入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在与体内的某种存在抗衡。
“令歌……”
沙哑的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
就这一瞬的停滞，李令歌闪电般出手，混沌之气化作锁链将她层层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