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骂一句,赵灵真的神魂就黯淡一分。

现实世界中,李令歌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漫不经心地朝南宫清雪勾了勾手指:“过来。”

这两个字像一柄钝刀,缓缓割开南宫清雪最后的自尊。

她紧咬的下唇已经渗出血丝,却还要强迫自己露出温顺的表情。

纤细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借着疼痛来维持清醒。

她在心中疯狂告诫自己。

‘太清宫《九幽寒魄诀》还差最后三重,待我功法大成,一定要此獠付出代价。’

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复仇的画面,将这个羞辱她的男人剥皮抽筋,把他的神魂镇压在万年玄冰之下,让他日日承受寒毒噬心之苦!

然而就在她准备起身之时,耳旁再次传来李令哥的声音。

“谁允许你站起来的?”

李令歌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一记闷雷炸在南宫清雪耳边。

她撑到一半的膝盖僵在半空,悬在空中的素手微微发颤。

啪嗒——

一滴汗珠从她光洁的额头滑落,砸在青玉地砖上,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南宫清雪缓缓抬头,正对上李令歌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那里面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我——”

她朱唇轻启,贝齿间挤出的单字带着细微的颤音。

太清宫秘传的冰魄心法在经脉中疯狂运转,却压不住胸口翻涌的血气。

她在心中疯狂重复,'待我拿到丹药,待我拿到丹药……'

一滴清泪砸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纤白的手指缓缓舒展,最终无力地按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这个动作仿佛抽走了她全身力气,连带着太清宫神女二十年来积攒的骄傲,一起摔得粉碎。

“神女可不要弄脏了项链。”

李令歌刻意咬重的“神女”二字,像一把钝刀在她心口反复搅动。

南宫颤抖着捧起锁链末端的项链,那上面还残留着李令歌掌心的温度。

殿内静得可怕,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

南宫清雪能感觉到李令歌玩味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背上,像毒蛇的信子般令人毛骨悚然。

终于,她缓缓抬眸。

染泪的睫毛下,那双曾经清冷孤高的凤眼里满是屈辱与决绝。

朱唇轻启间,她死死咬住银链,贝齿在寒铁上磨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只要杀了眼前这个男人……只要杀了他,今日的一切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般在脑海中回荡,支撑着她一寸寸向前挪动。

南宫清雪就这样跪伏在地,一点点向前挪动。

鎏金地砖的纹路在视线里模糊成血色,额前散落的发丝混着汗水黏在脸上。

这段不足三丈的距离,却仿佛耗尽了她毕生的气力。

李令歌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位曾经高不可攀的神女,识海中镇压的赵灵真神魂发出凄厉的哀嚎。

“这才乖。”

当南宫清雪终于爬到他脚下时,李令歌用靴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她唇间渗出的血丝,和那双含着滔天恨意却不得不强装温顺的眼睛。

“记住今日。”

他俯身取下她齿间的引绳,指尖不经意擦过那两片颤抖的唇瓣。

“从今往后,你每次求丹,都要这样到我面前来。”

南宫清雪浑身一颤,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她瞬间扭曲的面容。

她在心中疯狂描绘着日后的复仇画面,要将这个男人抽魂炼魄,把他的神魂封在万载玄冰中永世折磨。

南宫清雪喘得如同离水的鱼,喉间溢出一声呜咽,被迫抬头看向李令歌。

泪水冲花了精心描绘的妆容,在苍白的脸颊上冲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那双总是盛满高傲的凤眸此刻盈满泪水,可眼底翻涌的怨毒却浓得化不开。

像是一只被拔去利爪的雪豹,明明恨得要撕碎猎物,却只能露出柔软的肚皮。

“你满意了吗?”

含着银链的质问含糊不清,却让李令歌低笑出声。

他慢条斯理地转动左手,那颗不知何时出现的留影珠在指间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珠内清晰映着眼前的一切,连项链上的符文都纤毫毕现。

“不!!”

当南宫清雪看到那枚珠子之时如遭雷击,猛地直起身子就要去夺。

她疯了一般伸手去够那颗珠子:“毁掉它!快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