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那个她前两日进宫时见到的那个半大孩子?
一个权阉参与储位之争是为什么?
裴时矜低笑了声,悠悠道:“这个原因你或许猜不到,萧翎和我说曹元淳昔年在入宫前曾在孟家祖宅为奴仆,且与孟婉兮十分相熟。”
孟婉兮?这不是宫中那位宜嫔的名讳吗?
一男一女,很容易就能让人想到一些显而易见的关系上去。
可是这这这……怎么这么不可思议呢?
“至于他二人到底是什么情分我还不知,但姑且就当他想扶大皇子就是为了孟婉兮,兴许对他自己也有好处吧。”
谢韫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十分头痛的样子。
她想了想,问出了自己最初想知道的问题,“你身上这些伤,不止是习武时候伤的吧?是不是他还让你去为他做些私事?”
既然他当年都有法子出宫了,那想来他在宫外也在慢慢扩自己的势力。
裴时矜默了下,含糊道:“是,但都过去了,他觉得我有用,便也不会那么轻易叫我死。”
他说的轻易,谢韫却眼睫一颤,不难想象当时凶险。
她原本以为,经历过母亲的死就是他此生最为痛苦的事情,虽然在他心里兴许也就是这样,可实在没想到他中间这十几年也是一点一点捱过来的。
她是真的天真的以为,在经历裴静姝一事后,他当年被一户好心人家所救,那家人怜惜他的遭逢也供他读书,致使他来了燕京,入了朝官。
都是她想的太简单太好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一点利益都不贪图的人呢?
她垂下头,忽而有晶莹泪珠滚到了锦被上。
对面的裴时矜叹了口气,伸出长臂十分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
那些原本自己都不在乎或者快要忘却的事情,如今看着她因为想象就落了泪,他心中也变得无比难受。
触手的那滴泪也变得滚烫,是灼人的温度。
“我去岁怎么说的来着?不会让你因为我的事再掉眼泪,你再哭就真的是我的罪过了。”
“那些都过去了,你瞧我不是还好好的,还能与你做夫妻呢。”
见她只垂着头不说话,裴时矜声音愈发没个正经:“我真的好着呢,这些伤养好之后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夫君的能力你还不知道吗?你忘了昨日在温泉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