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言将茶水一饮而尽,咂咂嘴道:“那下官就静候佳音了。”
“下官还要去查阅其他卷宗,便不打扰侯大人了。”
说罢,许之言拱手一礼,转身离开了花厅。
侯县令看着许之言离去的背影,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时,侯岳从外面闪身进来,张口就道:“老爹,那姓许的跟你说了些什么了?”
侯县令看着儿子毛毛躁躁的样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慌什么?把门关上!”
侯岳缩了缩脖子,赶紧回身把花厅的门关严实了。
凑到书案前,压低声音:“爹,我看那姓许的笑里藏刀的,是不是冲远哥来的?”
侯县令揉了揉眉心,将方才与许之言的对话简要说了一遍。
末了叹道:“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拿洪兴作伐子,试探顾县子的深浅,也想看看咱们县衙的态度。”
“给了三日期限,逼得紧啊。”
侯岳一听就急了:“张金虎现在规规矩矩做生意,帮远哥打理生意,救助流民,没功劳也有苦劳!”
“这姓许的凭什么一来就找茬?爹,你可不能让他得逞!”
“你当为父不想护着?”侯县令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可这许之言是翰林院出来的清流,如今又是奉了明旨的县令,他揪着‘规制’‘王法’不放,站在了理上。”
“若洪兴真被他查出些陈年旧账,或是现在行事有丝毫逾越,那就是授人以柄!”
“到时候,不仅洪兴麻烦,顾县子也要被牵连!”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更关键的是,红兴只是引子,他的最终目的就是大同村,为父怀疑……他背后恐怕有京中的意思。”
侯岳倒吸一口凉气:“爹,你是说……皇上?”
“嘘!”侯县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面色凝重。
“圣心难测,顾县子如今风头太盛,又是在这远离京畿之地,拥‘私产’、聚流民、练乡勇……哪一桩哪一件不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