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他应该站在许之言那边才是。
如今他称呼顾洲远为贤侄,便是轻法理而重人情了。
这态度发生在正直无私的侯县令身上,不可谓不艰难了。
“今日新令许之言已至县衙交接,此人表面谦和,然句句暗藏机锋,尤以洪兴旧事为切入口,试探贤侄于大同村之根基。”
“彼以‘整肃治安’为名,欲三日内传唤张金虎问话,虽暂以‘私下问询’为由搪塞,然其势咄咄,恐难久阻。”
“许之言乃翰林出身,持身严谨,深谙律法,其此行恐非仅赴任县令,更似奉密旨窥探贤侄所为。”
“洪兴虽已洗心革面,然旧日之行犹存,若被其揪住细究,恐生事端。”
“其来者不善,几乎已是不做掩饰,望贤侄早做筹谋,或暂避锋芒,切莫授人以柄。”
“大同村民众安居乐业,生活富足,众多流民得以有了安身之地,此乃贤侄大义。”
“然树大招风,庙堂之上水深且浊,其中鱼龙混杂,敌我难辨。”
“且圣意难测,尤需谨防‘欲加之罪’,京中风雨,或将至矣,望早做筹谋,慎之慎之。”
“事急从权,书短意长,万望珍重。”
“知名不具。”侯县令显然很是谨慎,连署名都略了去。
想拿洪兴作支点,来趟一趟大同村的水吗?
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主簿,拿着鸡毛当令箭。
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么花活来。
苏沐风见了顾洲远神情变幻,忍不住出言问道:“顾兄,可是县里出了什么事情?”
顾洲远想了想,还是将手里的信笺递给了苏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