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岳待在相对安全的郡守府中,听着城外远方隐约传来的号角与喊杀声,坐立难安。
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伤兵营里同袍们痛苦扭曲的脸,闪过老那些曾经鲜活、如今却已冰冷的名字。
一股混合着恐惧、愧疚和难以言喻的躁动在他胸中翻腾。
他终于忍不住,冲到正在紧急商议军情的父亲与何郡守面前。
“父亲!何大人!让我上城墙吧!我……我不能就这么躲在后面!我要去守城!”
侯岳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脸上带着一种初生牛犊般的决绝,试图掩盖眼底深处那源自本能恐惧。
侯靖川看着儿子苍白却倔强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果然战场最能让一个男人迅速成长。
侯岳此时与之前在青田县相比,已然是脱胎换骨一般。
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战场无情,流矢可不认人。
“胡闹!”侯靖川厉声喝止,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你从未经历战阵,上去除了添乱,能顶什么用?守城自有将士用命!你给我老实待在府中!”
何文渊也叹了口气,语气缓和却不容置疑:“侯贤侄,你有此心,本官心领了。”
“但守城非是儿戏,需要的是经验与配合。”
“再说你并未参军,让一个平民百姓上战场跟突厥人厮杀,岂不是显得我郡城守军无人”
“你一片赤诚,留在后方协助调度民夫、安抚伤员,同样是报效朝廷,一样重要。”
侯岳还想再争辩,看着父亲那双布满血丝、带着疲惫与担忧的眼睛。
以及何郡守那不容置疑的神色,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