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将顾洲远卷进这漩涡之中的。

此时母后病危,皇兄暴怒,顾洲远此来,如何还有命在?

罢了罢了,自己到时以性命相逼,定要教皇兄饶过顾公子性命。

皇兄还指望自己到吐蕃和亲,断不可能让自己去死。

就在她肝肠寸断的时候,太后猛地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痉挛,呼吸骤然停止,身体僵直,眼睛向上翻白!

“母后!”

“太后娘娘!”

殿内瞬间炸开了锅,哭喊声、惊叫声响成一片!

“御医!快!”皇帝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院判连滚爬爬地上前,掐人中,施针,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针柄。

一番混乱的急救后,太后的胸口才再次开始微弱地起伏,但气息比之前更加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陛下……娘娘……这……这已是弥留之际了……”院判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皇帝踉跄一步,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看着榻上气若游丝的母亲,又看看跪在地上、眼神充满祈求与决绝的妹妹,最终,那残存的理智和对母亲生命的渴望压过了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如同破锣般嘶哑:“可知顾……洲远……现在行至何处?”

大太监魏公公擦一把额头的汗,在皇帝耳边低声且快速地禀报:“陛下,刚接到六百里加急。顾县子一行已过最后一道驿卡,一直在官道疾行,未曾耽搁。”

“如今已经到了平陵县地界,按当前速度,最迟……今夜亥时之前,必能抵达京城!”

顾洲远一行人一直在官道疾行,路上并未隐藏行踪。

也一直有御风司的密探向京中传递顾洲远的消息。

皇帝开头还关注过顾洲远的动向,待确定顾洲远着实是朝着京城赶路,他便也没再过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