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踢翻雪块的闷响,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咒骂声。几个清兵像受惊的野狗般窜起来,兽皮缠在雪橇绳上绊倒了人,引得更多人慌乱地撕扯皮毛。
清军的官试图用马鞭维持秩序,可鞭梢刚扬起就就放下了,只能无力的挥舞几下。
士兵们开始互相推搡,有个火枪手突然举枪对准天空,子弹却卡在结霜的枪管里。护国军的雪屋内响起几声低笑:他们连枪栓都拉不开。笑声未落,清军阵营突然安静得可怕——那个掐脖子的士兵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直挺挺栽进雪堆,再没动静。
雪屋的士兵们沉默地裹紧大衣。王铁柱把马刀插回鞘里,金属与皮革摩擦的声响格外清晰:看吧,老天爷先收走不听话的。
他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冰壁上凝成霜花,像给雪屋挂上了水晶帘子。远处清军的火堆忽明忽暗,映出他们佝偻如虾米的剪影,而护国军的雪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道无法逾越的界碑。
当清军的火堆彻底熄灭时,雪原陷入死寂。护国军的雪屋内,士兵们轮流睡觉,棉大衣下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那是短暂休整的证明。而清军那边,兽皮下偶尔抽搐的手指,暴露着濒临崩溃的意志。
王铁柱突然用刀敲了敲冰墙,金属与冰晶的碰撞声惊醒了众人:听。雪屋瞬间安静,只有北风在雪墙外徘徊的呜咽。但更清晰的,是远处传来的断续呻吟,像钝刀锯木头般刺破夜空。
雪屋外,最后一道雪墙正在合拢。铲子铲雪的沙沙声,成了寒夜里最安心的摇篮曲。
雪原的黎明来得格外迟,护国军的士兵们却早已在寒风中醒来。他们的睫毛上结着冰晶,呼出的白气在棉帽边缘凝成细小的冰凌,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锋般锐利。
冻僵的手指艰难地解开粮袋,干粮硬得像生铁,咬下去时能听到牙齿与冰碴碰撞的脆响。有人就着积雪吞咽,有人把干粮贴在胸口捂软,没有抱怨,只有此起彼伏的咀嚼声在晨雾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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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最前方的军旗被北风撕扯得猎猎作响,却始终笔直地指向地平线——那抹模糊的晨光尚未穿透云层,而他们的脚步已踏碎了一地雪花。
清军阵营的动静来得迟缓而沉重。济尔哈朗裹着貂皮大氅从雪窝里撑起身子时,护国军的行军队伍已像一道黑色溪流般在雪原上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