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对别人很好,唯独待她冷漠无情。不知在多少个夜里,应月都这样想。
她和她只有师徒之名,她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始终无法靠近。
“师傅,你真狠啊。”
而自她乘空而去后,连背影都不曾留下了。
师傅走了之后,应月白日里循规蹈矩地辅佐新教主,夜里则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每一个梦都是噩梦,她声嘶力竭地控诉,师傅则无喜无悲地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她多希望她能回应她,哪怕是扇她一巴掌也好。
白青破碎虚空之后,应月的任务完成了,她隐入山间,不问世事。
她早已跻身宗师,离大宗师只有一步之遥,然而她执念成魔,终年不得寸进,她在山中不知年月,摇摇晃晃过完了一世。
一个大雪天,她死了,如落叶般无声飘零,死前她仍喃喃道,“师傅……师傅……”
她错了,她不该爱上她。
如果她没有爱上她,师傅就还会和原来一样,就不会有白青出生,那样她就仍然是师傅最看重的人。
应月的寿元已经耗尽,然而她挣扎着不想死去,她不甘心,她不要死,可她还是慢慢合上了眼睛。
她死了。
……
江城,破庙里。
衣衫褴褛的小乞儿猛地睁开眼睛,她呼吸急促,冷汗涔涔,她这是在哪?
她不是死了吗?
旁边的弟弟揉了揉眼睛,“阿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愧是魔教右护法,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应月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笑着将应星按回原处,“快睡吧,明日我们就离开这里。”
她重生了,重生到还没遇见师傅的时候。
应星此时还是个孩子,他懵懂无知地问道,“我们去做什么?”
“去找一个人。”
她要在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找到她。
此时师傅的身份已经暴露,她这段日子杀人如麻,声名狼藉,按照前世的时间,她快要到江城了。
……
清竹门外,应月带着应星,而一人自门内走出来,她一身白衣,手执一条血鞭,夜色中,她的神色晦暗不清。
她一出现,应月的心顿时被揪紧,她已经多久没见过师傅了,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她仰起头,“你就是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