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岱玉头上落着雪,她伸手替他拂去。
又和宝钗说了几句话,阿霜看天色晚了,便匆匆告辞,携着岱玉一同回去了。
走到一半,阿霜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停下,回头看,见是袭人,便问,“怎么了?”
袭人急急地追上来,手里搭着一件大红斗篷,小姐出门不久,雪下得越发大了,于是他便拿了斗篷去梨香院寻,宝钗告诉他人已经走了,他怕小姐冻着了,紧赶慢赶才追上。
袭人打眼一瞧,见她外头裹着那件雪白的轻薄狐皮,便撅起嘴,“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她那件大氅呢?别又是怜惜府里的丫头小厮,直接给人家了吧?
离得近了,袭人才看清她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人外面披的不正是小姐那件大氅吗?
再一看脸,果然是岱玉。
袭人心一沉,眸中多了些黯然,他胡乱用斗篷将阿霜盖住,然后退至一旁。
他跟在两人身后,低着头,不言不语,像个鹌鹑。
阿霜刚刚正与岱玉说雪水煮茶的事,说到兴头上,袭人便来了,给她披上衣裳后也不吱声,阿霜便渐渐将他抛之脑后了。
她与岱玉说说笑笑,等入了房,她就要往岱玉床上倒。
阿霜实在是困了,宝钗房里炭火太足,又掩着门,使人昏昏欲睡。
“怎么在我床上睡?”
“你的床软些,我喜欢。”
“不给不给。”岱玉轻轻推她,他因为梨香院的事有点吃醋。
人家的心思,她是真看不出来,可别人早把她当做囊中之物。
“好弟弟,好弟弟,求求你了,就让我在你这儿睡吧,我前日还躺过,怎么今日就不行了,难道哪里惹着你了?明儿你到我床上睡。”
“那好吧。”
阿霜欢呼一声,往床上一滚,岱玉看着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温声软语道,“先起来,还没宽衣,衣上落了雪,等下该冷了。”
阿霜依言起来,就要脱去身上的衣裳,不料斗篷上的绒毛挂在束发的银冠上了,拽着发丝,有些生疼。
岱玉走过来,慢慢地替她解开,然后抖落了斗篷上的雪,将斗篷挂在一旁。
脱开衣裳,阿霜着实松快了些,她往躺在床上,搂过一只枕头,闭上眼睛,养了一会神,然后看向床边的岱玉,“你怎么不上来?”
“也不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