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程宁早就已经整理好了,不起来,恐怕是在等她,等着她出去。
在她来之前,这里还是程宁一个人的房间。
阿霜忙把被褥拿出来,程宁立马就动了,她走到床前,拿起床上叠好的被子,左手抱着,右手把垫着的被子一掀,让出外边的一半来。
阿霜铺好被子,又把枕头和盖的被子放上去,“谢谢。”
“嗯。”
阿霜知道自己该出去了,已经中午了,她也有点饿了,阿霜拿出一袋白面饼,一罐辣油蕨菜。
程宁的目光似乎停留在上面一瞬。
阿霜冲程宁点了一下头,然后出了门,走到小院旁边荒废的亭子里,拿帕子擦了擦石凳,便坐下开始吃饭。
她其实不太习惯吃饼和馒头这类东西,以往在家里,若是没有煮饭,也会下面,配菜齐全,还冒着热乎气。
阿霜就着蕨菜,勉强吃了两个白面饼,数了数,还剩下三个。
吃完了饭,阿霜便打算回房,她在远处眺望了会儿,程宁正坐在桌前,应该没干数钱之类的私密事,便走了进去。
一进门,阿霜就见程宁手上正抓着小半个高粱馍馍,听见门口的动静,程宁下意识向她看了过来,同时两三口把馍馍吃了个干净。
阿霜的脚步顿住,她只觉得程宁的眼神像狼一样,锐利。仿佛是在警惕她要把馍馍抢走。
也不知是怎么了,也许是为了消除程宁护食的敌意,阿霜径直走过去,将白面饼递到她面前,“尝尝呗。”
程宁看着白面饼,一动不动,但眼神却舍不得移开,她在犹豫。
她的确没吃饱,而且已经很久没吃饱了,面前的饼子是用白面做的,似乎还散发着麦香,洁白如雪,一看就很细腻,不像高粱馍馍,粗糙,硌人。
“没下毒的。”
过了好一会儿,程宁接过饼,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谢谢。”
将戏班一行人请到家里做客,拜顾月为师的那个夜晚,阿霜就注意到了程宁,她一直埋着头吃饭,没看过她一眼,那一整夜,她都没有看清楚过程宁的长相。
即使阿霜来到这个戏班只是为了把户口迁到城里,也忍不住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她那夜对顾月说的要成角要唱出个名堂的话,并不是为了拜师而哄他的假话,在没有别的出路之前,戏班就是她最重要的出路。
程宁可是唱青衣的,功底不错,显然是从小开始练的,她的业务能力仅逊于顾月,居然还过得这么穷苦,连饭都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