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兄弟可了解梁山?”方腊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思索,向吕师囊问道。
吕师囊抬眼望向远处,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感慨道:“之前在台州时,常听海边故人说起救命船一事,教主可知道?”
“还请细说。”方腊微微皱眉,他所知所闻皆局限在睦州一地,台州对他来说,已经太远,就连梁山,也不过是之前割漆时,跟着主家送货,听路边酒馆有人提及。
“朱勔征要花石纲,惹得百姓走投无路,家破人亡。”吕师囊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对朝廷恶行的愤慨,“梁山不知道从哪里听闻,便征集数条大船渡海前来,船帆赤红,极为醒目。每船可乘三四百人,就在海岸附近游走。他们这么做,为的就是给那些被花石纲逼得绝境的百姓一条活路,不少人因此得以逃脱苦海。”
“原来如此……”方腊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
“不过,教主若是想要学梁山,怕是……”吕师囊欲言又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不敢有此奢望!”方腊连连摆手,神色颇为无奈,“咱们教中虽然也有些产业,但是除去养兵之外,钱财已经不多,哪里能像那位梁山之主,造出那些大船!”
方腊长叹一声,心中满是苦涩。
梁山势力雄厚,能耗费大量财力物力打造大船解救百姓,可自己的摩尼教,先不说在应对朝廷围剿、维持日常运转后,能不能承担如此庞大的开支。
就是那些长老,也不会让自己去做这样的事情!
他们所看重的,只是自身,最多带上点教派,百姓困苦?对他们可是好事!只有越苦的百姓才能拜入教门之中!
“再者,咱们如今的处境与梁山不同。”方腊接着说道,眉头紧锁,“梁山虽有诸多豪杰相助,然行事有他们山寨之主一言而决,相对自如。而咱们,不说此时被朝廷重兵围困,四处转战,自顾不暇,实在没有余力像梁山那般行事,便是做,也有上面那些长老诸多掣肘!”
“话虽如此,但梁山的做法,却值得咱们借鉴。”吕师囊沉思片刻后说道,“咱们虽不能像他们一样豪气,但在歙州,山高水远,那些长老自顾不暇,哪里能顾上咱们,到时候不管是分田分地,还是开仓放粮,鼓动人心,皆是教主心意。”
方腊听了吕师囊的话,眼前一亮,微微点头道:“吕兄弟所言极是。”
江南东路,江州地界,揭阳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