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赫看向面前三个墓碑，眼神中充满了回忆。

“一切的转折点发生在铁尔南牺牲后。两位无名客同伴先后离世，令钟表匠不得不奔赴拓荒一线。这次远行，让他的对手抓住了机会

等到蒙托尔星系的家族代表响应钟表匠的号召前来时，星核早已被人激活，渗入了原始的连觉梦境中。”

加拉赫停顿了一下，姬子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猜，家族恰好有封印星核的知识？”

“何止！他们对星核的了解比常人更甚，迅速帮米哈伊尔平定了内乱，又以［同协］的名义投入到匹诺康尼的建设中。那是被称作逐梦时代的三纪，被蒙在鼓里的钟表匠向全宇宙发出邀请，掀起了名为梦想之地的热潮。”

“那……他们又是怎么反目成仇的？”

三月七问道。

加拉赫解释说：

“还记得那个填海造陆的比喻吧？真相就是星核从未被封印，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于梦境中。好好想想，要构筑维持如此庞大的美梦，代价是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忽然变得低沉：

“是生命，小姑娘。富丽堂皇的美梦建立于精神的死亡之上，名为快乐的毒酒趟过梦境，令人们沉溺其中，心智缓缓流向同一个终点，最终变成美梦的胎盘。

迷茫，怠惰，懦弱…这些人性中随处可见的弱点，被家族放大，滋养，将匹诺康尼变成另一种监狱，并比之前那座更坚不可摧。我们发现的太晚了。那时家族已经手眼通天，反对者很快就遭到了控制和驱逐。

走投无路，我只得借助［神秘］的力量躲入这片混沌的忆域，又耗费数年的时间在梦中虚构出一只迷因，为我们所用——沉眠，这是它真正的名字。常人无法在梦境中再度沉睡，我们才有机会钻这个空子。”

姬子明白了加拉赫的话。

所谓“不可能之事”就是如此，这才是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所以，你以钟表匠的名义发出邀请函，是为了找到能够解决星核危机的派系，吸引他们前来匹诺康尼发现真相？”

加拉赫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我更想看到的是各大派系为遗产争斗不断的样子，再加上钟表匠销声匿迹十余年来的首次发声，家族中的叛徒一定会露出马脚。”

这也就说明了这个“遗产”就是个幌子，根本就没有这份所谓的遗产。

“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啊。”